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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抬手，其中一个就被宋繁星手刀劈昏了。
而另一个有所防备，但藤椅的把手撞到她的腰身，整个人仿佛散架似的听不得指挥。
宋繁星捏着她的下巴，扔了颗白色的小药丸进去。
轻轻袅袅的嗓音完全不像个病人，“狗仗人势的东西，不给你点教训，真敢在我头上撒野吗。”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就解决了两个身手不错的佣人。
如果论格斗的话，宋繁星一个都打不过。
但于恩静偏偏教她一些中医方面的知识，抓住人的筋脉，一旦击中后浑身麻痹，要缓个五分钟才恢复正常。
“你……你不可能逃出去的。”最后一个佣人倒下去之前这样说。
宋繁星不以为意。
佣人说的不错，逃是不可能的，这里的安保太变态了。
宋繁星走到楼下的时候，果然听见了熟悉的男声。
“诚意的话，相信前辈应该能看见，我知道她在这里后第一时间赶来，至于之前消息滞后，完全是受人欺瞒。”
身处别人的地盘，语调依然云淡风轻，不慌不忙。
于恩静正在拨弄悬挂在半空中的金丝雀，怡然自得，“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孙子，我就不用愁心了。”
“前辈说笑，外人如果看见我和你在一起，还以为你是我的姐姐。”
“啧啧，沈家的人，嘴可不是这么甜的。”
于恩静这样的人，百毒不侵，看透俗世，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所糊弄，不过谁都愿意听好听话，尤其是夸年轻漂亮的时候。
她正在喂金丝雀吃天然的小米，不过小鸟对她没什么兴趣，态度也很冷漠，被关笼子里太久了，叫声并不动听。
眉间蹙了蹙，她打开笼子的小门，直接将鸟拿了出来。
放在手心，面带微笑的观察逗弄。
“你奶奶是活得老糊涂了，还不知道这件事吗？”于恩静轻笑，“我是不信的。”
“如果想隐瞒一件事，只要尽力，还是能瞒住的。”
“那可未必。”
说着，于恩静把目光投落到楼梯口的方向。
站在角落的宋繁星感觉到心脏猛地皱缩，忍不住地抖了下，脚步往后退上两步。
她觉得她站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是不可能被看见的。
但往往，有些人不是通过眼睛。
她整个身体被墙壁挡住，自然看不见，但她偏偏动了下，衣角摩擦出的动静再轻小，也难以逃得过于恩静的耳朵。
伴随着金丝雀的叫声，于恩静淡淡开口：“还不出来，是想躲到猴年马月。”
宋繁星这才确定自己真的被发现了。
而且还发现得这么尴尬。
慢慢吞吞走出来，她明显感觉到从自己一露面，那个男人的眼神就再也没离开过。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秘密，但不喜欢替人保留秘密。”于恩静笑了笑，看他们年轻人不尴不尬的样子，觉得有趣。
事到如今，沈天宁已经知道，宋繁星什么都懂了。
但她表面镇定得真不像她。
知道他这么舍身救人，不应该是……惊讶，或者感动，亦或者痛恨吗。
唯独不该如此淡定，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算不上什么秘密。”宋繁星出现后没有往前走，隔着一段距离，嗓音清透，“这不过是某些人自以为是的付出罢了。”
某些人，意有所指。
沈天宁微微觉得好笑。
“不是吗？”她偏过头，下巴抬起，“多么伟大无私的奉献精神，在艰难中做出最后的选择，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但从来没想过，别人会怎么办。
从来没为她想过。
如果他走了，儿子以后问起来怎么说。
说爸爸是为了救妈妈才走的吗。
那妈妈为什么会生病呢。
是因为爸爸之前没有信任，过于轻信自己的妹妹才导致的吗。
“繁星。”沈天宁似是无奈，“都这样了，你不要说话来伤人。”
“这就伤人了吗，有考虑过我以后怎么办吗。”
“考虑过。”他唇上浮着似笑非笑，“会想我。”
宋繁星一下子没了力气。
感觉全身都被一股巨大的气流抽干，抽空似的，提不上劲儿，面对他半开玩笑又竭力平静的俊脸，每句话都哽咽在嗓间。
“真令人感动啊。”
有的没的鼓掌声响起，于恩静感慨，“我身在你们两人的处境，如同一个大坏蛋似的，就知道拆散人家小情侣。”
金丝雀叫了声。
仿佛在抗议，难道不是吗。
“不过，我也不是很无情的人。”于恩静抚摸小鸟的羽毛，“这样吧，你让你奶奶过来，我和她把私事了结就成。”
沈天宁想都不想就否决：“不可能。”
“天宁啊，你觉得我像坏人吗？就是无情无义，十恶不赦的坏人。”
“并不。”
“对吧，我不是坏人，我还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说话算数，既然答应救宋繁星就一定会救。”
顿了顿，“叫你奶奶来谈谈，也只是了结私事，难道你觉得我会让我们大家同归于尽吗？”
并不会。
但是，她未必会对沈奶奶手下留情。
“前辈，我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
“我知道，只是过来说说话，你害怕我伤害她吗？”于恩静笑了笑，“既然在你心中我是个明白人，为什么要伤害她呢？”
沈天宁不说话。
“还是说，在你这个亲孙子看来，你奶奶几十年前做的事情是错误的，换做任何人都人受不了会报仇，所以，才千方百计地隐藏她。”
于恩静说到这里，全场鸦雀无声。
她手中的金丝雀，也毫无动静。
“也许。”沈天宁并不纠结这个，“但是，我不会大义灭亲，她就算错了也是我家人，我会竭力保全她。”
“是吗？很感人。”于恩静眼眉低垂，声音慢慢变小了，“那我呢，我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我杀不到我要杀的仇人，我怎么办？”
她是不愿意拿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解气的。
可是，又不得不。
不然，她拿什么去拯救她这些年的怨恨。
空气静默太久，宋繁星才发现于恩静手中的金丝雀已经死了。
没了呼吸，不知何时，挣扎的翅膀不动了。
明明刚才，这只金丝雀还很傲娇，不肯低头吃主人手中的食物，没想到这就死了。
于恩静不是好人。
但是，如果这只金丝雀呆在笼子里，不违背不惹怒她，她是不会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