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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
“没……没去哪。”
古墨寒这是在审问自己？
白羽心虚，明明说好了去逛街的。他多此一问，那就是怀疑上了？
“这几日我麻烦事多，你跟着我，不许随意离开。”古墨寒又道。
他在古城居然会有麻烦事？
虽然白羽很愿意为古墨寒排忧解难，却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丫鬟，能为古家大少爷做什么。
麻烦，很快便来了。“福瑞记的冯老板托老婆子来拜古家的高门，这冯家的掌上明珠如今也十六岁了，人长得端庄水灵，承了她母亲年轻时的漂亮模子。夫人您是知道的，年轻时的冯夫人号称
古城第二美，只输给您而已。”
媒婆一张嘴，为冯家牵线搭桥，还不忘吹拍古母，逗得她呵呵直笑。
冯家在古城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户，经营药行颇具规模。虽然比不得古家显赫，但毕竟人家是嫁女儿，稍稍有些高攀是在情理之中的。
自打儿子被曲大帅退婚，古母便一直觉得脸上无光。
即便古城古家最大，她也担心私底下被人笑话。
现在仅次于古家的冯家上门提亲，古母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望向丈夫，发现他也是面露喜色，便知道夫妻俩又同心了。
媒婆也是欢喜，她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自己说动了古老爷和夫人。
能促成古城最富有的两大高门联姻，她这媒婆不说赚得盆满钵满，那红包也是要拿到手抖的。况且这好事传出去，今后谁家嫁闺女不指望着她牵线？
这古城第一媒婆的名头，也该落到她头上了。
媒婆越想越美，正巧看见古墨寒迈步走进正堂，身后还跟着个漂亮丫头。她喜滋滋的凑上去讨好道：“哎呀！这不是古大少爷吗？都说咱古城人杰地灵，但像大少爷这样的人中龙凤也是百里挑一……不对，万里挑一啊！谁能嫁给古大少爷，那肯
定是祖坟都冒青烟才能有的福气啊！”
古老爷和夫人听得又哈哈大笑，连连叫家仆为媒婆端茶。
“媒婆？又是媒婆？”
白羽一脸懵逼，搞什么？是不是非得在古墨寒身上贴个‘已售罄’的牌子，才能免得再有女人来惦记他？
坏了坏了！
自己还没和古墨寒滚床单，古城的未婚姑娘们已经坐不住了？
再看未来公公婆婆的表情，这是有多希望他们儿子结婚？
“莫寒，你……”
“父亲、母亲，我有话要说。”
古墨寒就好像没看见身边的媒婆似的，直接无视对方，反而把白羽推到人前。
白羽也茫然得像个呆鸡，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们怎么了？”古母仿佛猜到了什么，有些紧张。
“她是我的人了，跟您二位说一声，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怀孕的消息。家里可以提前准备些东西，免得突然照顾孕妇又手忙脚乱。”
古墨寒语调平淡的说着，像是一件不经意的小事。
可怀孕、白羽？
除了古墨寒，所有人都懵了！
“我怀孕？什么时候的事？”白羽这当事人还不知道呢，几时被他睡了，明明这辈子还清清白白好吗？
媒婆也傻了。
她来之前，冯家是反复确认过古墨寒并无相好，才点头同意媒婆来说亲。
冯家希望自己的女儿被古墨寒专宠，而且必须生下嫡长子继承古家财产。否则，说什么也不会把女儿嫁过去的。
这下可好，哪儿突然冒出个女人，居然就要给古墨寒生孩子了？
“莫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母急道：“为什么事先没有打招呼，这……你让娘说什么好？”
她又急急的看向媒婆，后者显然有打退堂鼓的意图。
媒婆想着还是得先把情况告诉冯家，已经有人先替古墨寒怀上孩子了，冯家惦记嫡长子的事情或许已经落空。
“古老爷、夫人，你们……你们家有事，老婆子先告辞了。”
“别，王婶别着急啊！”
古母想阻拦，那王婶已经脚底抹油往外溜了。
终究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古母哪里有脸阻拦媒婆离开？
等人走了，古老爷两口子才终于把怨怒的目光集中在白羽身上。
偏偏这个时候？
早干什么去了？
又或者，晚些再公布不行吗？
“真……做了？”古母寒着脸问道。
白羽嘴角抖了抖，也知道自己‘生米煮成熟饭’的时机不恰当。
她还没想好怎么接话，古墨寒便大言不惭道：“怪儿子不好，昨夜多喝了几杯。一时意乱情迷，便要了她。”
“荒唐！”古老爷一拍桌子，也不好责骂白羽。
毕竟儿子都承认了，这是酒后乱性。
“是，儿子知错。”古墨寒嘴上说着，却一把将白羽拉近怀中，又道：“既然如此，儿子便娶她做妻吧。”
“嗯……嗯？你说什么？”古老爷吹胡子瞪眼道：“做妻？不是做妾吗？”
他以为白羽不过是个丫鬟，升她做个妾已经是抬举了。
儿子倒真大方，直接要让白羽做正室？
“妾？”古墨寒皱起眉头：“抱歉父亲，我受西学教育，难以接受旧俗恶习。三妻四妾，儿子从未想过。”
这话一出口，古老爷郁闷了，古夫人却还有些小开心。
丈夫年轻时也风流过，古夫人没少为此抹眼泪。如今儿子倒是个专情长情之人，古夫人自然心中欢喜。只可惜他选择的对象，却又是个小丫鬟。
“父亲，您既然送儿子出国留洋，难道不希望儿子抛弃古之陋习？”
古墨寒不争不吵，只语调平淡的诉说着，像在拉家常。
白羽在一旁暗自嘟囔：“牛……把老爹都怼得说不出话来，果然我男人就是我男人，哪辈子都不是吃亏的主儿。”
“可……三妻四妾，也并非全然没有可取之处，比如……”
古老爷原本想说，这样很‘快乐’。可看见妻子幽怨的眼神，又立刻闭嘴。
他想了想，改口道：“比如，子孙的延续。如果只有一个女人，却恰巧没能生下儿子，甚至根本不能生育，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一出口，古母也不好表态支持儿子了。
传宗接代，总归还是非常重要的。
尤其是古氏家大业大，必须要有人来继承家业，否则几代人辛苦打拼的基业难道捐给官府？
“父亲说得有道理。”
古墨寒果然不是来吵架的，只讲理，而且不与父母拧着。
听他这样说，古老爷的脸色才好看些，白羽却郁闷了。
怎么？
他真想三妻四妾？
不行！绝对不行！
自己家的男人，不和别的妖艳贱货分享！
“不如这样，我先和她过着。若过个一两年果真生不出孩子，儿子再纳个妾。”
额……
古墨寒还是要娶白羽为妻，除非她生不出儿子，否则这辈子依然不同意三妻四妾？
“你……非要娶她？”古老爷实在看不上白羽。
再漂亮的女人，出身低了就是门不当户不对。更何况白羽原本就是个丫鬟，自古哪有富少爷娶丫鬟做正妻的道理？
老祖宗发明‘通房丫鬟’这个词，可不是当摆设的。“儿子对情爱欲望本不强烈，身边有个合适的，便凑合过吧。”古墨寒话锋一转。“今日儿子研读军报，发现我省治政多有纰漏，正要苦思对策消除隐患。至于儿女私情，不
愿意过多费心。”
谈到正事上，古母首先就闭嘴了。
她是个传统的妇道人家，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的事业，都是男人操心的，她知道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
古老爷沉默半晌，终于也不好再说儿子什么。
既然儿子心中只有国家大事，那也是他有才气、有理想，做父亲的确实不该成为羁绊。
他想了想，一挥手道：“这样吧，若怀孕了，便许你娶她。若一直没动静，你便好好考虑冯家小姐。”
“是，多谢父亲母亲理解。”古墨寒鞠躬至礼，然后便拉着白羽离开了。
浑浑噩噩当了半天听众，白羽在古氏这一家三口面前是没有发言权的。
最后尘埃落定的结果，居然是自己怀孕就能嫁给古墨寒？
嘤嘤嘤！
被拉近书房里，古墨寒依旧如往常那样端坐在书案前。
只是他眼中不再只有书卷，反而紧盯着白羽。
“你……你看我做什么？”她脸红道。
“刚才说的，都听见了？”古墨寒淡淡道。
“听见了……又怎样？”
妈蛋，这坏小子！平日冷冰冰的话不多，突然就撒弥天大谎，说和自己睡过了？
好歹是当事人之一，事先连个知情权都没有吗？
其实古墨寒的内心，也远不似表面这般宁静。
他甚至很诧异。
自己最初把白羽留在身边，是防止她再做女匪的恶事。后来不知怎的，心中便习惯了她的存在。
再后来，耳边不断有人提示自己，已经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他觉得烦躁，便想拿白羽当个挡箭牌。
可挡箭牌有很多种使用方法，强行说睡过、可能怀孕，却过了些。
怎么办？
其实古墨寒不知道怎么面对白羽，毕竟这些事没和她好好商量过。
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哪怕一个是前途远大的军官，一个是恶名远扬的女匪。
“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白羽瞪大眼睛，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若不愿意，我可以换个人……”“我愿意！”白羽脱口而出道：“睡吧！我想给你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