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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377：奶娘
古若嬛松了口气，却看着睡梦之中仍旧眉头不展的奚春柔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古若嬛偷偷的去暗室的出口处瞧了瞧，不见有人，这才将奚春柔的衣服与她的衣服互换。
奚春柔睁开眼睛，正看见古若嬛脱她的衣裳，顿时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古若嬛白了奚春柔一眼，“我能做什么？快换，我救你出去。”
奚春柔疑惑的打量古若嬛，明显是不相信古若嬛的，“这里是万花楼机密的地方，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慕龙阙送我进来的。”
奚春柔眼眸中闪烁着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来了？”
古若嬛察觉到不对，抬起头一看，果然，奚春柔握紧拳头，跃跃欲试，“你不会是想刺杀慕龙阙吧？”
“若是能的话，自当竭尽全力而为。”
古若嬛皱起眉头，“你的脑子是不是泥水做的？眼下有一个机会逃之夭夭，莫不是你真的想被拍卖，然后被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男人买走，生不如死的活着？”
奚春柔一怔，猛地摇头，“可是慕龙阙我一定会杀了他啊。”
古若嬛摇了摇头，“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杀了我，如今我还未杀成，你就又要去杀慕龙阙了？”
“我，我不杀你了”奚春柔脸色微红，别扭的说道。
古若嬛一怔，抿唇一笑，“好了，你还能走么？”
奚春柔在古若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僵硬的活动了筋骨，点头，“当然。”话音未落，就被雷鸣般的肚子叫打断了。
“罢了，你且先逃出去，去外面找些吃食，着万花楼中诡异莫测，你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幸亏这是晚上，你听仔细了，我只说这一遍。”
奚春柔点点头，凑近古若嬛，细细听着。
楼上天字包间之中，几个身穿黑红相间的绸缎衣衫的男人站了一屋子，背后奇怪的图腾若隐若现，正中间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敢问是英雄谷中何人？”
“慕国主。”
老者低垂着头，手漫不经心的拢着下巴上的胡子。
“见到谷主，不得无礼。”
慕龙阙一怔，英雄谷主不得出师，“阁下还是报上名来，这里是万花楼。不是哪个宵小之辈都能胡闹的。”
言外之意，除了鬼域领主杀天绝，没人敢在万花楼红闹事。
老者浑厚的笑声响起，阻止了身旁几个年轻侍卫的动作。
老者一挥衣袖，桌子上的茶杯不见了踪影，星星点点遍布桌面，慕龙阙大骇，起身，行礼，“原来真的是英雄谷的闻人天辰老前辈，在下失礼了．”
“乱世之中，慕国主小心谨慎是正确之举，听闻慕国主救下了我的女儿，可是真的？”
老者并没有明说，是听说了万花楼要拍卖英雄谷传人的消息慕名而来的，如此说也能卖慕龙阙一个面子。
“的确是有雇主将奚姑娘捉来拍卖，并且扬言称这就是英雄谷的传人奚春柔。前辈请放心，若真的是奚姑娘，万花楼绝不扣留。”
“若是如此，国主可不是将万花楼失信于江湖了？”
慕龙阙但笑不语，却拉开了帘子，高台之上，翎娅公主被两个麒麟臂婢女放置在正中央，擂鼓鸣声响彻天际，整个万花楼安静了下来，众人聚焦高台。
翎娅眼眸四处游走，心中忐忑不已，只希望那个皇兄并没有看见他啊。
麒麟臂狠狠的掐了一下翎娅的后腰，翎娅疼的瓷牙咧嘴，不住的深呼吸。”
“忽然在一个角落注意到黑了脸的寂泠然，身子僵硬不止，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不止，眼神飘忽不定，脚步向身后蹭去。
“翎娅公主有几句肺腑之言要对众位交代。”婵娟人未至声先至。
翎娅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眼前越发的模糊，几欲昏厥过去，然而头脑中却是越发的清醒起来。
“本宫作为成国的公主，欢迎各位，如今战乱之际，各位不顾危险来到成国，是对成国莫大的支持。”
翎娅刚想长舒一口气，忽然后腰被人狠狠的掐了一下。
“翎娅公主客气了，他们是我万花楼的客人，不过翎娅公主几天所说之事关乎众位为何会来到这里。请翎娅公主讲。”
翎娅双腿发颤，心中忐忑的看着台下的众人，尤其是寂泠然越发凌厉的眸子。
“将翎娅公主带下来。”
暗卫十分为难，一五一十的禀报道，“皇上，万花楼的高台守卫森严，通道之中密布机关，一般人是无法上台的。除非公主自己下来。”
寂泠然脸色黑沉的能滴出墨汁来。
翎娅踌躇的站在高台之上，表情哀伤悲凉，如同绑在刑场之上面临行刑的囚犯，眼睛里满是寂泠然的身影，腿肚子不住的打颤。
若不是身旁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婢女，怕是早就忍不住倒在了台上。
“公主时间不等人。”婵娟凉薄的开口，紧接着舞台之下便传来不耐烦的嘘声。
“我……”翎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可即便如此，脑子里不断的回映着的，依旧是寂泠然不悦的脸色。
“英雄谷传人的拍卖不过是翎娅的一个谎言，其实并没有此人，那个人是翎娅特意找人扮演的，如今被万花楼识破，翎娅无话可说。”
“还请大家莫怪，成国与北岳的战争一触即发，翎娅也是不得意之举。”
“哼，小姑娘，我等不过是一些闲散人士，终日吟诗作乐，纸醉金迷，不说不懂的行军打仗，就连操纵军队的权势都没有，你找错人了”
“即便成国危在旦夕，该找人商议的是北甸，这里距离我瑶柱十万八千里之远，你们挣来抢去，咱们可管不着，倒是可怜我老骨头一把，还能活着归去。”
“翎娅公主能代表成国？如此龌龊手段，天人共怒，一丝诚意都不可见，本王自然不会和成国结盟。”
翎娅满头的虚汗，却暗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睁眼，寂泠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被两个丫鬟直接送出了万花楼。
“主子有令，翎娅公主为人不坦诚，已经列入万花楼的黑名单，日后莫在来了，否则将直接扔出门外。”
大门的砰的一声闭合，翎娅苦笑起来，转过身，是寂泠然怒气冲天的脸。
翎娅吸了一口气，“皇兄。”
寂泠然面无表情，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回宫。”
“难不成皇兄也上了万花楼的黑名单不成？这件事与皇兄无关，怎地能平白无故的冤枉了你？”
翎娅说着就欲去找万花楼。
“你丢脸丢的还不够么？”寂泠然压抑着怒气说道。
翎娅身子一僵，两个侍卫过来，将翎娅的身子绑了起来。
“明日便将你嫁入北甸，即便是要惹祸去了北甸再闯祸吧。”
翎娅一愣，“嫁入北甸，北甸皇子都已成婚，莫非皇兄是希望翎娅嫁去为妾？”
“安以怀安王爷多年还未成婚，你嫁过去就是王妃，我成国的公主，即便再落魄也轮不到做妾。”
“皇兄，是因为娅儿闯了祸，让皇兄说的是气话，对不对？”翎娅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望着寂泠然。
“联姻是板上钉钉之事，这几日你便留在宫里，无事不要出去。”
翎娅目送寂泠然出去，听着门锁重重的落锁之声，心凉了半截。
寂泠然早就打算好了用她去做交易，更可笑的是安以怀扬言非古若嬛不娶，如今答应了联姻，岂不是自打脸？
三日之后，宫中多了一种传言，翎娅公主疯了，常有人听到落锁的宫门之内，深更半夜传来女人尖锐的或哭或笑的声音。
“朕不信，她这是故意装疯？想要借此逃过联姻，痴心妄想。”
“点灯。”偌大的宫殿里空荡荡的，清冷的月光照进来，没有一丝丝的活人的气息，寂泠然审视四周。
除了冷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呼啸之声，再无多余的其他的声音。
“翎娅，你在哪？出来。母后多年的教导都浪费了不成？”
寂泠然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荣华殿，除了从门口灌进来呼啸的冷风，别无其他的声音。
“搜索大殿，定要将翎娅公主找出来。”
“是啊。”
床榻上被褥乱糟糟的，还有余温，寂泠然眼眸流转，“出来吧？难不成是在和皇兄躲猫猫？”
风，忽然从脸颊刮过去，翎娅的四肢缠在寂泠然的背上，“皇兄。”翎娅的声音娇糯，寂泠然温声细语，“娅儿下来。”
翎娅娇嗔的摇晃着身子，“不要，不要。”似是孩童般任性的举止，若是一般人定以为翎娅是真的疯了，然而和翎娅一同长大的寂泠然则是看穿了翎娅的把戏。
寂泠然丝毫不见怜香惜玉的一把将背上的翎娅拽下来，摔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皇上，东宫不见公主。”
“皇上，西宫不见公主。”
“滚。”
“是啊。”兵甲碰撞之声，整齐划一的出门去。
“呵呵。”翎娅低沉的冷笑，黑眸完成了两道月牙，昔日可爱的模样，如今面目全非，甚至面目可憎。
“你本已经捉到了奚春柔，却为了一己私欲，将奚春柔送去万花楼拍卖，被万花楼黑吃黑？”
翎娅眼眸闪了闪，寂泠然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脸庞，以及熊熊的怒火。
“寂泠然，万花楼在成国土地上，是你管辖的国土，你作为一国之君，都束手无策，却白白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承担，还要不要脸？”
翎娅冷嘲热讽，彻底将寂泠然眸子里的怒火点燃。
顷刻间，翎娅身上单薄的衣衫变成了漫天的碎片。
翎娅的笑越发的浓厚。
“你不怕我身上的痕迹，让安王爷不满，让成国和北甸交恶？”
寂泠然冷笑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安以怀心里想着的是谁？天下皆知，你不过是成国送去北甸的质子，一个失去了贞洁的女人，安以怀会多看你一眼？”
翎娅眼眸里闪过一抹恨，“我的贞洁给了谁？”
寂泠然低沉的笑，张嘴，擒住了喋喋不休的红唇，“你的身是朕的金銮，心亦要被朕禁锢，你是朕的囚徒，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无法逃脱。”
凶猛的颤动，翎娅像一只随时破碎的古船，随着汹涌的巨浪，无助的摇摆，无力的喘息。
两行清泪无声的从两颊滑落，沾湿了寂泠然的肩，他深深的埋在翎娅的身子里，闷哼一声，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粗糙的手指，擦过翎娅脸上的湿润，缓缓放进嘴里，苦涩发咸，寂泠然抽身而出，慢慢的穿上衣袍，背对着翎娅，“你好自为之，三日之后，便是安以怀迎娶之日。”
翎娅如同一只破碎的娃娃，摊在被子之中，周遭仍旧弥漫着火热而又浓烈的味道，她的身上仍旧残留着寂泠然身上的余温。
直到，空气变得冰冷，皮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翎娅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用沙哑低沉的嗓子喊道，“奶娘，奶．……”
翎娅呆呆的愣住了，她忘了，在万花楼中，奶娘已经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中，尸骨无存，五指扭曲的抓破了床单，浑身的力气一瞬间流失。
她又能做什么？又能怎么做？奶娘都不会回来了。
“公主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