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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萧靖然双眸猩红，全身紧绷，额头的青筋绷起，好似濒临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他冷笑不止，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改拍拍她脸，“居然还叫我冷静，你倒是挺冷静的。”
他望着她脸上的眼泪，心里绞痛不止，却又忍不住用嘲讽地口气伤她，“程惜蕾，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除了你，别人都是傻子？你是不是觉得你可以把所有人玩弄手心？”
“你耍我耍得开心吗？骗我骗得高兴吗？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他伸手勾起她脸上的泪珠，“泪腺系统真发达，我就是被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给骗了。”
“我、我、靖……”程惜蕾拼命地摇头，眼泪糊了她的眼睛，咽哽着完全说不出一句话。
“不说话？默认了是吧？你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萧靖然微微歪着头，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脑海里一一闪过，一直以来程惜蕾那些奇怪的举动与话语。
他觉得自己真是蠢！她哭着叫他‘信她’的时候，他就真的蠢到无条件地信了她。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隐瞒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他居然就这么听话的信了她！
什么是爱？什么叫爱他？这就是她对他的爱！满口谎言、事事隐瞒！
萧靖然深吸一口气，脸侧向窗外，他紧紧攥着拳头，一会后又松开，再次转过头来时，勾着笑意问她，“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你不是程惜蕾对吧？”
程惜蕾呼吸一窒，萧靖然点了支烟吸上，那夹烟的指尖都在发颤，他伸手过来，捏住她的脸，力道很大，“你就告诉我吧，至少让我知道，我到底爱上个什么玩意。”
一瞬间，程惜蕾感觉心脏裂开了，简直鲜血琳琳，疼得她难以呼吸。
可看着眼前陌生又戾气的萧靖然，她却连喊疼都做不到。
萧靖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肯定比她更疼。
她也想告诉萧靖然真相，可是她不敢。
她怕说了，他们就真的没可能了，不说，他们或许还有机会……
就像上次，他们吵了、冷了、闹了，最后还是和好了。
萧靖然现在只是生气，再给他些时间，说不定他就妥协了、也就不逼迫她，原谅她了。
“下车。”萧靖然松开她，冷漠说：“你给我下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程惜蕾抬手抹了把脸，听话伸手拉开车门，走入淅淅沥沥的雨中。
几乎在她关上门的那刻，萧靖然的车子就在她眼前呼啸而过。
程惜蕾闭了闭眼睛，任由雨水砸在身上、脸上，她攥着指尖，用尽力气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止不住眼眶涌出的泪水，内心强烈委屈、无助、自厌、痛苦，导致她越来越失控。
“啊——”终于蹲在地上崩溃痛哭起来，“任城哥哥……”
我是小皎啊，是我啊！是我……你就那么恨我吗？那么恨吗？
那边，萧靖然狠踩油门，将车子开得飞快，四周的景色不断地后退。
他脑海里，不断闪过花皎与程惜蕾的脸。
女人都不可信，果然女人都不可信！都是骗子！
花皎是这样，面不改色的骗他！程惜蕾也是这样，对他总是满口谎言！
他已经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之前不愿意去想，现在觉得她们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除了长相与身高，性子越来越像，穿着、气质简直如出一辙！
萧靖然闭了闭眼睛，越想越是感觉头痛欲裂。
十字路口忽然蹿出一辆车，萧靖然晃眼看到，赶紧踩刹车。
轮胎摩擦路面，响起尖锐的声响，两辆车子没有相撞，倒是萧靖然的头，狠狠撞上车窗。
咚地声响，萧靖然伏在方向盘上，顿时一阵头昏目眩。
‘咚咚咚’车窗忽然被敲响，吴意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总裁，您没事吧？”
萧靖然眯着眼睛侧头，看到吴意撑着一把雨伞，担忧地站在窗外。
萧靖然疑惑，“……你怎么来了？”
吴意说：“夫人打电话给我，说您情绪不太对劲，叫我过来接您。”
萧靖然烦躁地啧了一声，吴意赶紧住嘴，他暗想，这两口子难道又吵架了？
吴意静了静，“总裁，您到后位休息一下，我开车送您去医院吧？”
萧靖然拉开车门下车，吴意发现萧靖然全身都湿透了。
他不动声色地举着雨伞，拉开后位的门。
萧靖然在后位上坐好，吴意收伞进到驾驶座，扯了条毛巾给萧靖然。
萧靖然没接毛巾，冷然道：“先回躺萧宅。”
吴意应下，把毛巾收了回来，发动车子。
萧靖然在后位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当车子缓缓进入郊区，接近萧宅外围门禁时，吴意眼尖看到路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随着萧靖然的车子越靠越近，那辆黑色轿车的驾驶车门被打开。
一个看似是司机的男子，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绕过车头，伸手拉开后位车门。
一个瘦弱的女子从车里走了出来，司机赶紧将雨伞移到女子头顶。
吴意眯着眼睛看清了女人的面容，神色微微一怔。
“总裁！”吴意盯着后视镜喊了一声，萧靖然悠悠睁开眼睛，吴意说：“您看。”
萧靖然盯着伞下的女子，迟疑地开口，“……停车。”
吴意缓慢踩刹车，车子渐渐停下。
吴意首先打开车门，撑着雨伞，拉开后位车门，萧靖然从里面走出来。
程惜蕾的车子开进了郊区，拐过一道弯，便看到了别墅的外围门禁。
远远地，她看到门禁口停着两辆车，而萧靖然从车里走出来，与瘦弱的女子照面上了。
只是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那个女子忽然在萧靖然面前跪了下来。
程惜蕾瞪大眼睛，惊得手一抖，她稳住方向盘，震惊地望过去。
见萧靖然弯腰把女子扶了起来，两个人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概两分钟后，萧靖然反身回到车里，吴意开车离开。
而那瘦弱的女子，也在静静看了萧靖然车尾一眼后，反身回到车里。
程惜蕾的车子缓缓靠近门禁，那车子也发动起来，两辆车子一擦而过时，程惜蕾侧头朝着那半开的车窗看清了女人的面容，是个风韵犹存，但脸色过份苍白，神色憔悴的美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