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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初衷听了，摇摇头道：“书记啊，咱做人不能违背良心，你说你明明是一个地下世界的神枪手，你这手，你这枪，指哪打哪，那准头，这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竟然说瞎猫碰死耗子，你这......咱做人能不能厚道点。”
常自在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了，见此刻王初衷话这么多，顿时明白过来，冷声道：“怎么，废这么多话，你想拖延时间？哼！你别费心了，其实你我都知道，今晚，你没有救兵，这次的突然调查，应该是你临时起意的吧！”
王初衷脸色一变，声音再次瞬间转冷：“竟然连这个都能分析出来，你动用不少内线吧。看来，我不但小看了你，还小看了那间办公室，小看了那天你犯下的命案！”
常自在的神情瞬间狰狞，不再废话，手中枪一稳，目光一凝。
王初衷立刻汗毛倒竖，有种被夜幕里的恶狼盯住，怎么甩也甩不掉的感觉......
“嘣！”一声枪响，他被吓的瞳孔一缩，继而有点奇怪，原来，常自在这一枪竟然打偏了。
不知为何，常自在此刻神色突然有点慌乱，盯着刚刚自己打空的那个地方，似乎在看什么。
王初衷也忍不住也朝他打空的那边看了看，有点不明所以。
可能是觉得自己眼花了，常自在擦了擦眼睛，这才重新回过神来，再次用枪瞄准王初衷。
忽然“嗖！”的一声，一颗飞石划破夜空，直直的砸到了他持枪的手腕。
“嘭！”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再次打偏，打到王初衷身后的墙上，石灰飞溅。
常自在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手枪掉地，他捂着手腕，望向飞石的方向。
夜色朦胧，看不太清，但还是看的到，似乎是一个黑衣小孩的身影在墙头奔跑。
王初衷也抬头一看，见竟是铃铛的身影在墙头奔跑，向他抛出一根麻绳，王初衷抬手将绳接住，就听见铃铛喊道：“握紧，上墙。”
随着他握紧麻绳，就见铃铛借奔跑之势牵住绳另一头从墙另侧飞身越下，瞬间麻绳绷紧......
王初衷也是反应迅速之人，毫不耽搁，借绳力纵身踏墙而上，翻身上墙，片刻也不停留，直接翻过墙头离去。
常自在听见墙的另一边王初衷大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不死，咱们后会有期！”
话音渐说渐远，待话音说完，已然杳不可闻。
夜色漆黑如墨，整个院落瞬间安静下来，常自在看看地上的手枪，再看看那些面面相觑的部下，他捂着手腕，鲜血从指缝流出，脸色铁青，久久说不出话来。
夜色昏黑，星光点点，静静悄悄的昌南市街道一辆警车绝尘而去。
不过深秋的夜风冰凉如水，透过警车的破窗口吹的车里二人均是直呲牙。
王初衷打了一个寒噤道：“车窗是你敲破的吧。”
铃铛也是一缩脖子道：“不然捏？我怎么拿绳子。”
“你怎么知道我车座底下有麻绳。”
铃铛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小皮衣，道：“拜托，都坐这车多少回了，你又没特地藏着，怎么会不知道。”
“之前不说了叫你去找方国华么，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切！等把他找到，你都被活埋了！”
“你……这么跟你说，只要你不被抓到，他们就不敢把我怎么滴，明白不？所以下次叫你逃你就逃，不要回头，知道吗，这种情况下，万一你被抓，那就不仅仅我被活埋，你也得给我殉葬，懂？”
“哈！不敢把你怎么样？哈哈！那个谁都打算给你开个瓢来着，哈哈哈！那个谁被枪指着动都不敢动来着！”铃铛夸张的怪叫着大笑。
“你……”看着铃铛那吊儿郎当的样，王初衷是又气又无可奈何：“你能不能认真点。”
“你知道第一下为什么他那一枪会打偏么？”铃铛忽然安静下来道。
“嗯？难道那飞石不是你丢的？”
“嗯！飞石是。”铃铛道。
“真想不到，你不但耳朵灵，功夫高，而且一手飞石绝技让人叹为观止，要不是亲身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出自一个六岁小女孩之手。”他笑道。
“我说的是在飞石之前的一枪。”
“那不也是你干扰的？”
“不是，那时候我才刚刚上墙，还没来得及救你！”
见铃铛神色严肃，王初衷也沉默了，他现在回想当时的场景，也感觉到有点蹊跷，隔的那么近，就是第一次打枪的人，都能打中，更何况是贩卖过军火，枪法一点也不比专业人士差的常自在。
就是那一枪，明明就要打自己，可突然他自己把枪口调转了方向，打向了他身边的空处。
“你知道什么吗？”王初衷道。
“......”铃铛望着他沉默了，没有说话，因为铃铛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时，就在关键的那一刻，铃铛看见红云的鬼魂忽然站在了王初衷身边，那一瞬间，她绽放出了惊人的光芒，就是那一刻，从常自在的失态中可以知道，常自在他，也看到了她。
所以，那一刻常自在表现的极为反常，他竟如条件反射一般，立刻朝红云开了一枪，之后，红云的鬼魂重新变得暗淡，常自在似乎也失去了她的踪迹，不再看的见红云，这时他才重新回过神，把枪对准王初衷。
然，也正是那一刻的失常，为铃铛的扔飞石，救王初衷，争取了极为关键的数秒。
可是自己要怎么说，说自己看见了鬼魂？是红云的鬼魂救了他一命？
“怎么了？”见铃铛沉默分神，王初衷道：“铃铛？铃铛？”
“啊？没什么，我刚刚在想原因，是不是什么原因触动了他的心神，让他突然分神么？”
王初衷若有所思，好一会道：“应该是的，我提到了那间办公室，提到了他那天犯下的命案，所以，那之后他似乎有点失神，看来，红云姐的死，跟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铃铛叹了口气，算了，暂时还是不告诉他鬼魂的事吧。
一则鬼魂什么的不太好解释，二则，就算告诉他，他也未必会信。而且，就算信了又如何？那是不是接下来自己又要解释为什么自己能看见鬼魂？嚓！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夜色如水，王初衷把警车开回警局，悄悄带着铃铛到了一个颇为偏僻的小平房休息。
“这里？”铃铛疑惑道：“我来过！”
王初衷微微一笑：“对，你来过。”
“哦！我记得了，救你的那次，就是你带我来这的，这也是你家。”
他摇摇头：“是也不是。”
见铃铛疑惑，又解释道：“这只是我一个秘密的临时落脚点，目前只有你跟方国华知道。”
“这样啊！这么说你当我是心腹喽！我岂不是很荣幸？”
王初衷笑了笑：“今晚我们就住这吧，明天上午我送你去学校。”说着，又指了指那边刚铺好的新床铺道：“今晚你睡这。”
铃铛斜眼看着他：“三更半夜的，你不带我回警局，直接把我带这个偏僻的秘密点，不会有什么不良居心吧！”
“你.....”王初衷神色一滞，无语道：“你个小屁孩，年纪小小，哪来那么多不良思想，还居心不良？你想气死我啊。”
铃铛把鞋一脱，直接往床上一蹦，跳了跳，试试床的松软，似乎对这床挺满意，这时又听她道：“呵呵，是么？那你为什么不让人看见我，不让我进警局，悄悄带我来你家，来你家也就算了，这才刚喝口水，就直接领我到卧室，是几个意思，孤男寡女的，这，这屋就咱们两人，你说我该怎么想？”
王初衷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气道：“我说，小妹妹，你能不能稍微用点正常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我不让你进警局，是因为不想让你被常自在的内线知道你，为了你好，明白不？”
“哦！这就是你为什么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也要带我来卧室的理由？”
“你......”王初衷用手抚额：“好吧，我出去，我还是出去好了！”
说这话，转身就要出去。
“诶！”铃铛忙拉住他道：“你怎么真走呢，真不经逗，陪我唠会嗑吧。咱们刚刚一块冒了那么大一个险，我还睡不着。”
王初衷看着她，此刻，铃铛那笑靥如花的小脸蛋，闪亮的大眼睛竟弯如月牙儿一般，这神奇感染力瞬间让他觉得沉醉，不知为何，他自己就迈不动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