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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期开盘一个小时就全面售罄的那个养老联排别墅项目？”尹恩多嘴一问。
“对，就是那个项目。这次二期开盘，许多社会媒体都要来，我得赶紧去现场看一眼。”
“我就说嘛，新慕天集团哪能没有您？”尹恩半是拍马屁，半是恭维地送走了副总和单毅，然后叹了口气，走进慕沉水的办公室。
“慕总，下班时间已经到了，您喝口咖啡缓一缓吧。”
慕沉水正坐在办公桌上，紧紧地按着睛明穴，听到尹恩的脚步声，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按着穴位：“放那儿吧。”
“怎么了？偏头痛又犯了？”尹恩看着慕沉水脸色不好，立刻从旁边的抽屉拿出了药箱，熟练地找到了药丸，然后倒了一杯清水，送到了慕沉水的跟前。
慕沉水看了一眼那红蓝色的药丸，然后放下手指：“直接给我止疼药，这种中成药吃了一点用也没有。”
尹恩坚持道：“上次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你吃止疼药过量，特意交代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吃止疼药了。”
说完，强硬地将药丸塞进慕沉水的手中，然后递上杯子。
慕沉水皱着眉头，不情愿地接过水杯，然后把药丸吞了下去。
尹恩看着慕沉水憔悴的样子，不禁开口劝他：“其实，现在公司形势一片大好，慕总你实在不必那么拼。”
“别人不明白我就算了，连你也不明白吗？”慕沉水看了尹恩一眼，“五年前我就是因为不够拼，才……”
慕沉水欲言又止，许久方才叹息道：“不说也罢。”
尹恩又何尝不知道慕沉水心里的苦，这些年，她一直在他身边，看着他好像跟自己过不去似地“虐待”自己，又看着他对身边的人百般苛刻。尹恩明白，那是他心里苦。可他偏偏跟谁也不肯吐口。就连慕鎏金和阮瓀也不曾真正和他深谈，每每想要触及他心里柔软之处，慕沉水他就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干脆发火。慕沉水就好像把心门关上了，外人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心。
所以这些年外头一直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说H市有个慕阎王，五年前心爱的女人不告而别之后，就成了变态，再不碰女人。就连应酬酒桌上安排的再漂亮女人，他看都不看一眼。所以大家都传说慕沉水转了性，变成了gay。同时，他性格怪戾，脾气火爆，在商战中手段狠毒，无往不胜。是北京房地产市场中的新贵，也是很多老牌公司担忧的对象。
这样的无稽传说传地多了，就连慕天集团内部的员工都相信了，觉得慕沉水这么多年不碰女人，一定是被伤到之后变成了gay。慕沉水也不辩驳，由得流言纷传。
尹恩现在已经是秘书部的总秘书了，替慕沉水打理各类工作安排。一来，是因为她跟慕鎏金的关系，让慕沉水不方便再让她做私人助理。二来，是因为慕沉水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私生活了，他生活的全部就是工作。所以也就不需要“私人助理”这个职位了。
现在，尹恩也是为数不多可以跟慕沉水说话的时候不需要提防他突然无来由发火的人。
看到慕沉水吃完药，尹恩又自觉地递上咖啡。慕沉水喝了一口，然后对尹恩道：“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你回去吧。”
尹恩却摇摇头：“刚才副总和财务部主管出去，我看他们心惊胆战的样子……其实他们工作都很认真，如果你一直这样疾言厉色地对他们，恐怕他们也会吃不消。万一因为这个而有了异心，那就不好了。”
“他们刚才出去的时候，抱怨什么了？”
“他们哪里敢……”尹恩扶着慕沉水坐到椅子里，“只是我个人这么觉得。”
“……”慕沉水又喝了一口咖啡，“我知道了。”
尹恩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多了，您回酒店吃饭还是我给您叫一份餐？”
“就在这儿吃吧，我还有文件要看。”慕沉水知道尹恩会劝他，所以提前举手作噤声状，“你回去吧，二哥还在等你。”
尹恩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把劝他的话说出口，静静退出了办公室。
十二月的北京城，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慕沉水这里的办公室和H市的那间，装修一模一样。
慕沉水拖动座椅的滚轮来到落地玻璃前，看着外面的雪景和路上忙碌的行人与车辆，仿佛这一切的人间烟火都与他无关。
他不愿意回酒店，虽然那是一个全年包下来的房间，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家”，但他还是害怕回去。害怕回去只有自己一个人，更害怕他害怕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寂寞和空虚，而是那种寂寞和空虚会映衬出五年前他曾经拥有过的热闹和温存……
所以，当他宁愿一个人在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独自伤怀，就着自己的孤单将心里那份五年的感情慢慢熬成恨，也不要回那个酒店。
“叮……叮……”慕沉水的私人手机响起，打破了他的思绪，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慕沉水一直期待却又害怕的电话号码。
“喂。”
“慕总您好，我是私人侦探所的……”
慕沉水直接打断，然后恢复一贯的冷血：“捡重点的说。”
“哦，是这样的，这个月依旧没有查到夏玫小姐的相关信息。”
慕沉水紧紧拿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分明，在听到依旧没有消息的时候，身上紧绷的肌肉再一次松弛下来。
“知道了。”挂掉电话，他强忍住自己的怒火，才不至于将这只刚买了两个月的手机再次扔向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