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凶杀现场

吕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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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黎曦挂断了电话,低头看着中指上的戒指,若不是意外得到齐韵女士藏在墙缝里的那一包首饰,自己只怕早已经死了。

    这几年,晏黎曦也下了功夫去查找齐韵的家人,可惜或许是生性太过于骄傲,或许是被袁明害的太凄惨,齐韵并没有在遗书里留有齐家的信息,晏黎曦也查了很多,但是一直没有查到齐家的消息。

    如今突然接到齐韵表弟的电话,晏黎曦太震惊了,不过对方同样很急切,否则也不会连夜从港城飞了过来,即使是凌晨两点了也联系自己想要见一面,迫切的想知道关于齐韵女士的情况。

    打开门,晏黎曦撑着伞向着红花山郡宾馆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这个宾馆是临着红花山而建造的,在小镇子上已经是最好的宾馆,脚步很快,晏黎曦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就到达了宾馆大门口。

    估计是因为年底了,再加上这会儿是凌晨两点多了,宾馆前台的小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着,晏黎曦喊了一声,估计小姑娘睡熟了,半天没反应。

    晏黎曦也没有多在意大步向着楼梯走了过去,楼道里很安静,隔音效果不是太好,隐隐约约可以听见502室传出来的电视声音,估计这大过年的,也就这一个房间有人入住。

    502室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还余下一条缝隙,灯光顺着门缝透露出来,电视里的声音也更大一些了。

    晏黎曦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之开了门口的走廊灯,小客厅之中只有电视的荧光在照亮,一股子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晏黎曦脸色遽变,快步向着客厅走了进去。

    只见地毯上一大滩的血迹,一个中年男人躺在血泊里抽搐着,胸口赫然是一把匕首,匕首的锋刃已经扎进了身体里,只余下刀柄在外面。

    “救我……”男人痛苦的开口,左手鲜血淋漓的握着刀柄,右手向着晏黎曦求助的伸了过去。

    “是什么人做的?”晏黎曦快步走了过去,一手扶住男人的上半身,刀子几乎要插进了心脏,鲜血汩汩的流淌出来,晏黎曦右手快速的按住男人握着刀柄的左手,“不能拔!”

    “是……”中年男人痛苦的呻吟着,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痛苦,左手猛地抓向了晏黎曦的脖子,指甲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五道血粼粼的抓痕,身体猛地抽搐,整个人栽倒在晏黎曦身上,“对不……起……”

    不解的晏黎曦抱着已经失去了呼吸的中年男人,“你……”

    话音突然顿住,猛然瞪大了眼,晏黎曦震惊的看着中年男人左边脸颊上那一指长的伤疤,手一松,已经死去的中年男人摔在了地毯上,电视苍白的荧光映射之下,中年男人脸上的刀疤显得更加明显。

    看了看自己血粼粼的双手,再看着刀疤男那没入胸口的刀柄,上面赫然是自己的血手印,脚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晏黎曦深呼吸着,眼神晦暗而阴沉,一开始晏黎曦还以为刀疤男是被人杀的,可是此刻看着这场景,完全是自己是杀人凶手的现场!

    深呼吸着,晏黎曦将刀疤男的一切在脑海里过滤着,陶奶奶被毒死之后,刀疤男是唯一的线索,如今人已经死了,而且还是以陷害自己的方式死亡的,晏黎曦眉头皱的愈加紧,如今只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底是什么人?这样步步紧逼的陷害自己,不但毒杀了陶奶奶,如今这个刀疤男也死了,死前那一句对不起,让晏黎曦明白刀疤男只怕是自杀的,临死前将自己骗来,目的不过是为了陷害自己。

    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人?和自己又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不过对方既然知道齐韵女士,晏黎曦怀疑这幕后黑手是因为齐韵女士的关系,只是具体是因为什么,晏黎曦却也不清楚,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晏黎曦拨通了殷队长的手机,大致说了之后,晏黎曦又拨通了陶沫的电话。

    手机在安静的夜晚突然尖锐的响起,陶沫倏地从睡梦里惊醒,打开床头灯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喂,晏黎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站在502室的走廊里,晏黎曦背靠着墙壁拿着手机苦涩的笑着,“沫沫,打扰你休息了吧,如果我被抓,沫沫,你来我的药铺,在我床头的暗阁里有一个封信和一些首饰,陷害我的人和齐韵女士有关,你看了那封信就明白了。”

    “晏黎曦,你到底出什么事了?”陶沫掀起被子下床,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过来。”

    “沫沫,能认识你我很高兴。”勾着嘴角笑了起来,晏黎曦看了看手上干涸的血迹,刀疤男虽然不是自己杀的,但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陶沫看到的不过是自己光鲜亮丽的外衣而已。

    “晏黎曦,到底出什么事了?”陶沫声音冷厉了几分,可是手机里却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啪嗒一声,另一边的灯也亮了起来,陶沫看向穿好衣服过来的陆九铮,急切的询问,“大叔,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陆九铮看着面色焦急的陶沫,她性子看似柔和软弱,可是骨子里却带着一股子的冷静,此刻只穿着睡衣,竟然还光着脚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穿鞋。”陆九铮冷声开口,冷沉着峻脸,薄唇紧抿着看起来明显的不悦。

    陶沫这才感觉脚底下一股子的寒气,看了一眼冷着脸的陆九铮,快速的将鞋袜给穿了起来,再次面带急色,“到底出了什么事?”

    依旧有些不悦陶沫此刻的紧张急切,虽然陆九铮不清楚陶沫这精湛的身手是和谁学的,但是遇事不乱、遇敌不慌,这是首要的,看着神情急切的连眉头都皱起来的陶沫,陆九铮冷声开口:“刀疤男已经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亡了。”

    心一沉,陶沫想起刚刚晏黎曦那一通告别的电话,神色愈加的凝重,“凶杀案地点在哪里?我想过去一趟。”

    “那是警察的事情!”冷声开口,语调显得冰冷而无情,陆九铮并不愿意插手地方的事务,而且不管晏黎曦和袁明到底是谁凶手,或者他们都是被陷害的,这也和陆九铮没有关系,若不是因为之前牵扯到陶沫,陆九铮绝对不会冒然出面干涉。

    “大叔!”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陶沫烦躁的看着面瘫着峻脸冰冷无情的陆九铮,烦躁的抓了抓头。

    陶沫并不是什么无知的小愤青,她也不是烂好心的白莲花圣母,上辈子身为最上面那一位的随扈,接触的都是些权贵世家,陶沫自然清楚世道的冷漠。

    面瘫大叔隶属军方,而且以大叔冷漠的性情,他这样原则性极强的男人绝对不会随意的插手地方上的事务,这些陶沫都懂也能理解。

    可是想到晏黎曦,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陶沫感觉晏黎曦是可以相交的朋友,更何况刚刚那一通告别的电话,不管如何,陶沫都无法置身事外不理会晏黎曦的死活。

    冷沉着面瘫脸,陆九铮漠然着一双黑眸,幽深而复杂的看着焦躁不安的陶沫,不过是认识不久的一个陌生人,却能让她的心乱了,失去了往常的冷静和沉稳。

    “走吧。”冷冷的丢出两个字,陆九铮大步向着楼梯走了过去。

    错愕一怔,陶沫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颀长背影,昏暗的灯光之下显得更加的冷傲漠然,顾不得其他了,陶沫快步跟了上去。

    屋子外风雨交加,数九寒冬原本就冷,更不用说下了雨,风一吹,那彻骨的冷意似乎要往人的骨头里钻一般。

    陶沫这身体只调养了半年多,恢复到了正常人的体质,此刻被寒风一吹,冷的一个哆嗦。

    陆九铮皱了皱眉头,撑起黑伞,一手揽过陶沫瘦削的肩膀,随即带着她大步跨入到了风雨之中。

    黑暗里,陶沫抬头瞄了一眼身侧的陆九铮,冷峻的脸庞在黑暗里显得愈加的冷硬,可是揽在自己肩头上的大手却是如此的有力而温暖,不习惯和人有肢体接触的陶沫心里头一暖,虽然大叔不愿意插手,可是为了自己却还是让步了。

    两分多钟就走到了停车位上,陆九铮的车也是越野车,此刻快速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陶沫上了车之后,陆九铮这才绕到了驾驶位这边上了车。

    汽车隔离了外面的冷风冷雨,再加上将空调开到了最大,冷的直哆嗦的陶沫总算感觉回暖了一点,搓了搓冻的冰冷的双手,感激的看向冷着脸开车的陆九铮,“大叔,谢谢你。”

    没有回答,依旧冷寒着面瘫脸,陆九铮调转车头向着红花山郡宾馆方向开了过去,远远的,就能看见宾馆外停着的几辆警车闪耀着警灯,宾馆里也是灯火通明。

    陆九铮将车子靠着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殷队长的电话,之前陶奶奶死亡的事情是让操权和殷队长两人处理的,不过现在是凌晨三点多,操权不可能从部队里出来,所以只能找殷队长。

    “陆少,你过来了?”殷队长快步的向着窗口走了过去,可惜黑暗的夜色里只能看见停在楼下的几辆警车,并没有看见陆九铮的车子。

    殷队长扫了一眼屋子里正在取证拍照的手下,摆摆手,“你稍等几分钟,我让人先出去。”

    挂了电话,殷队长看着忙碌的几个手下,“先暂停一下,去询问一下宾馆的服务员,顺便查一下监控录像,叫你们的时候再回来。”

    几个手下虽然诧异殷队长突然将他们支走,但是对殷队长还是很信服的,纷纷起身离开了,小镇子上一年也难得出一桩大案子,结果这一出就是凶杀案,不过从目前勘察的情况看,凶手是谁很明显了。

    陶沫和陆九铮快速的进了宾馆,走廊里一片安静,只有天花板上的楼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502室是案犯现场,房门口已经拉了黄色的警戒线。

    “今天太晚了,我还准备明天通知你们。”站在门口等候的殷队长快步迎了过来,接到报警电话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殷队长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没有想到被杀的人竟然就是之前花了大力气寻找的刀疤男,殷队长也打算通知操权和陆九铮,但是一看时间太晚了,殷队长打算明天一早再说,却没有想到陆九铮和陶沫竟然也接到消息大半夜风风雨雨的赶过来了。

    “现场只拍了一点照片,尸体都没有移动,我赶过来时已经确认死亡了,死者名叫潘富,正是之前寻找的刀疤男。”殷队长快速的开口介绍着情况,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陶沫,“是宾馆的服务员报警的,晏黎曦并没有逃离现场,刚刚才被带回派出所的,一个小时后县殡仪馆的人会过来将尸体拖走。”

    陶沫向着房间走了进去,房间里很整洁,桌子上摆放着茶壶和水杯,一旁的茶几和椅子都摆的好好的,现场看起来并没有发生过打斗。

    电视机前的地毯上躺着的正是死者潘富,右侧脸颊上有一道痕明显的刀疤,目测至少是五六年前的旧伤。

    潘富胸口赫然是一把染血的匕首,刀柄上有着清晰的血迹,地板上有白色粉笔画的人形痕迹,应该是刚刚警察取证时留下来的。

    陶沫在刀疤男的尸体前蹲了下来,因为刀柄染了血,所以可以清晰的看见血指印,刀疤男的面部表情很平静,完全没有一刀戳进胸口、濒临死亡的痛苦和挣扎。

    “胸口的这一刀是致命伤,应该是扎到心脏上了。”殷队长倒没有想到陶沫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近距离的打量刀疤男的尸体。

    刚刚负责现场勘查的一个小警察是第一次看到尸体,当时就吓的双腿哆嗦,脸色苍白,陶沫这模样太过于平静,殷队长瞄了一眼冷沉着面瘫脸站在一旁的陆九铮,这个陶沫果真不简单,陶家人之前那样闹腾,陶沫只怕都手下留情了。

    陆九铮眉头一皱,目光停留在刀疤男胸口处的刀柄上。

    “你也发现了,所以我说晏黎曦不可能是凶手。”陶沫得意的瞄了一眼陆九铮。

    站在一旁的殷队长不解的看了看陶沫,又看了看陆九铮,完全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发现了什么。

    “殷队长,你看现场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所以杀死潘富的人肯定是和潘富认识。”陶沫环视了一眼房间继续开口道:“而且潘富的面部表情太过于平静,这绝对不是将死之人会有的神色。”

    不管是什么人,一刀子扎进胸口快死了,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痛苦的是仇恨的是扭曲狰狞的,可是刀疤男死后的表情却是如此平静,若不是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只怕会让人以为他是吞服了安眠药死亡的,否则怎么会有这样平静的表情。

    “之前警方的怀疑就是晏黎曦收买了刀疤男,袁明利用假药唆使陶奶奶陷害你的时候,刀疤男找到了你大伯母,哄骗了你大伯母将红蝎草放进了药里毒死了你奶奶,事后晏黎曦为了撇除自己的怀疑再杀死了刀疤男灭口,正因为他们熟识,所以现场才没有打斗的痕迹。”

    殷队长是就事论事的推断,若晏黎曦是被冤枉的,那么刀疤男和晏黎曦就不可能认识,那么刀疤男怎么可能被人一刀扎进胸口死亡,现场的整齐就说明刀疤男和凶手认识。

    “而且初步判断刀柄上的血指印正是晏黎曦的,他的手上沾了血,而且脖子处被抓伤了,你看潘富的右手指缝里有血迹。”

    依照殷队长的判断,晏黎曦认识刀疤男,所以他才有机会进了房间,然后趁着刀疤男不注意突然出手杀人,刀疤男近距离之下抓伤了晏黎曦的脖子,而此时刚好服务员过来看到这一幕报了警。

    “晏黎曦如果杀人灭口,潘富死前的表情不可能这么平静。”陶沫冷声反驳,指了指刀疤男胸口的匕首,“这一刀并没有扎到心脏上,而是向上偏移了一点,晏黎曦是个中医,如果他要杀人,这一刀绝对是扎在心脏上,不可能发生偏移。”

    “这?”殷队长一怔,因为尸体还没有尸检,所以他并不清楚这匕首没有扎到心脏上,而是向上偏移了,看了看潘富死前过于平静的面部,“但是也有可能是晏黎曦杀人时紧张了,所以造成了刀口的偏移,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晏黎曦。”

    目击证人、刀柄上的血指印、死者潘富手机上的电话显示、杀人动机,这一切的证据都指向晏黎曦,即使殷队长愿意相信陶沫的话,认为晏黎曦是清白的,被人冤枉的,但是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陶沫自然清楚所有证据都对晏黎曦不利,但是正是这些太过于完美的证据,让陶沫再次坚定的认为晏黎曦是无辜的,物极必反!过犹不及!只能说幕后黑手太过于厉害,一环扣这一环,一步接着一步,将晏黎曦牢牢的钉死在杀人凶手这个罪名上。

    面色凝重的沉默着,陶沫看向殷队长,“所有证据都指向晏黎曦,所以他很快就会被判刑吗?”

    “因为证据确凿,杀人动机也很明显,整个审判程序走下来估计要一个月的时间,但是目前晏黎曦只能羁押在拘留所里,审判结果出来之后就会被转入监狱。”殷队长点了点头,肯定了陶沫的猜测。

    虽然晏黎曦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杀人凶手,但是证据都指向了他,如果真的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纵的话,也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一切都是空谈。

    就目前证据而言,陶沫的确无法给晏黎曦翻案,如果幕后黑手再继续操控推动案子的审判,晏黎曦背负了两条人命,只怕也会被判处枪决。

    “大叔?”陶沫求助的看向一旁面瘫着脸的陆九铮,虽然她知道以面瘫大叔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以权谋私、用家世背景去干涉地方事务的,但是想要保下晏黎曦,只能让大叔出面了。

    “先回去。”冷声开口,陆九铮看了一眼时间,快凌晨四点了,而且警方这边也要继续处理杀人现场,殡仪馆的人也要过来将尸体拖走。

    殷队长目送着陶沫和陆九铮上了越野车离开,揉了揉眉心,这个晏黎曦到底是不是凶手?

    回到家,陆九铮泡了一壶茶,这会儿估计谁都睡不着了,将取暖器打开对准了陶沫,递了一杯茶过去,“你凭什么认定晏黎曦是冤枉的?”

    接过茶杯暖着手,听到陆九铮的话,陶沫抬头瞄了一眼,略带着心虚,“直觉。”身为一名合格的随扈,陶沫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

    只是这份直觉却是最没有说服力的,尤其是面对面瘫脸的陆九铮,大叔古板又封建、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教条主义,这样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相信什么直觉的,他要的是证据,可是陶沫却是一点有利的证据都没有,甚至连幕后黑手陷害晏黎曦的动机都找不到。

    将陶沫那心虚紧张的表情收入眼底,以她这样的年纪的确不可能冷静的面对事情,比起京城里那些被惯坏的世家公子、小姐们,陶沫身上的优点多多了,只是因为年轻所以才会感情用事。

    这一刻,陆九铮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和陶沫之间的确有代沟,这种代沟不仅仅是相差十岁的年纪造成的,更多的是因为认知上的不同。

    陆九铮讲究的是证据是事实,而陶沫却是一个才大二的学生,即使身手不错,却会冲动会感情用事会偏激,会固执的相信某个人。

    陆九铮想起自家大哥面对家里头的熊孩子时的画面,因为陆九铮是陆家幺子,他出生的时候,陆大哥的儿子陆谨泽都满周岁了。

    在陆九铮以高智商跳级最后进入部队后,陆谨泽还处于中二时期,基本上陆家人严厉禁止的陆谨泽这熊孩子都要玩一遍、飙车、逛夜店泡吧交女朋友,让陆大哥每一次都将人狠狠的收拾一顿,然后将陆小九这个鲜明的榜样拿出来当例子。

    不过狠揍归狠揍,但是在陆大哥看来自家这熊孩子才算是正常,陆小九这才是不正常,毕竟京城谁家的熊孩子都有这样叛逆的中二期,陆谨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算好的,至少不吸毒也不会强取豪夺,至少不会弄出人命。

    这会看着为了晏黎曦固执己见的陶沫,陆九铮突然有种家长面对自家熊孩子的感觉,虽然知道对方是错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包容是理解,毕竟熊孩子年纪小。经历的事情少,会这样叛逆才正常。

    “大叔?”被陆九铮这么盯着看,陶沫愈加的感觉紧绷,可是为了让陆九铮出面帮忙,陶沫硬着头皮,顶着压力对着陆九铮谄媚的笑着。

    愈加有种养孩子的无力感,陆九铮点了点头,选择让步,“我会让操权去查潘富的底细。”

    “谢谢大叔!”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陶沫兴奋的一蹦多高,手里头的茶水都晃了出来,洒了一手,幸好茶水已经温凉了。

    “小心一点。”这种养孩子的感觉愈加明显,陆九铮拿过桌上的纸巾递给了陶沫,“冰箱里有吃的,一会再去睡一觉。”虽然没原则的让步了,但是看着笑靥如花的陶沫,陆九铮只感觉值得了。

    “大叔,我给你做饭。”将擦去茶水的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陶沫谄媚的笑着,一双清澈的眼都笑的眯了起来,有大叔帮忙,不管幕后黑手如何算计布局,一定能将晏黎曦给救出来的。

    站在厨房门口,陆九铮看着在厨房里忙碌开的陶沫,浑身散发着一种轻松和喜悦,在这种气氛感染之下,陆九铮冷峻的面瘫脸也不由的舒缓下来,之前因为陶沫固执相信晏黎曦的那一点不悦似乎也散了,孩子太小太叛逆,只能慢慢教,一味的打压,反倒会适得其反。

    “当当当,冬笋肉丝面,外加两个荷包蛋。”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陶沫将满满一碗散发着香味的面条端上了桌,“大叔,请用。”

    陶沫厨艺虽然比不上陆家专有的厨师,但是却有股子的家常味,看着面带浅笑,一脸满足吃着面条的陶沫,陆九铮蓦地想到以陶沫的年纪,多少人初中就开始早恋,大学结婚生孩子的也不稀奇。

    “不许早恋!”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陆九铮一脸的严肃和认真。

    正吃面的陶沫错愕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如临大敌一般的陆九铮,这冷峻肃杀的表情,这透露着凛冽杀机的眼神,大叔这模样还真像是被抢某个毛头小子抢走女儿的父亲。

    “大叔,我这个年纪也不算是早恋吧?”哭笑不得的开口,陶沫也有些奇怪陆九铮对自己的照顾,毕竟以他冷酷漠然的性子,是不可能对一个陌生的自己这么用心。

    现在一看陆九铮这一脸父控的表情,陶沫无语的抓了抓额头,大叔该不会真的将自己当成女儿看了吧?

    陶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过了年也二十二岁了,的确算不上是早恋,但是一想到陶沫日后身边会站着一个愣头小子,陆九铮怎么想都感觉不悦,浑身更是散发出冰冷的寒意。

    虽然陶沫短时间内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但是看着大叔板着面瘫脸的严父模样,从小就是孤儿的陶沫只感觉心里头暖暖的,可是嘴上却是一脸坏笑的调侃,“大叔,难怪你打算让我一辈子打光棍?”

    沉默半晌,陆九铮虽然不想让陶沫打光棍,但是除非出现让自己满意的男人才行,“以后我把关。”

    “行,那以后终身大事就交给大叔你了。”陶沫乖巧的点了点头,上辈子自己若是也有父亲,或许也会和大叔一样吧,不管自己找什么样的男朋友,肯定都是不满意,若是自己有哥哥弟弟,说不定还会将对方给狠揍一顿。

    家人——这个两个字是陶沫一辈子的渴望和无奈,重生到原主身上时,陶平海这个父亲已经死亡,陶家那些人根本不将原主当人看,陶沫原本以为自己和上辈子一样,亲情寡淡,却没有想到会碰到陆九铮。

    虽然大叔终日冷寒着面瘫脸,不苟言笑,但是他却符合陶沫对一个父亲的想象,沉默寡言却强大可靠,偶然严厉,但是对自己却总会选择退让,想到此,陶沫瞄了一眼陆九铮,心头暖暖的,低头有滋有味的吃起面条来。

    晏黎曦已经作为凶杀案的嫌疑人关押起来,虽然陶奶奶的死,袁明是首要嫌疑人,和晏黎曦并没有直接关联,但是刀疤男的死亡却是铁证如山。

    “是,卫市长请放心,我一定做好本职工作。”办公室里,挂了电话,殷队长脸色凝重的坐了下来。

    虽然说每到年底,公安这一块的任务会加重不少,加强警力巡逻,加大力度打击年底嚣张的窃贼,而且年底人口流动大,很多外出务工的都会回来,公安系统这一块也要加强排查工作,尤其是一些网上的逃犯。

    但是往年这些都先是市局领导在省里开会,然后市局再将各个指示传达给县局领导,各个镇的公安局则去县局学习会议精神,将各项工作安排下来,殷队长每年最多往县里跑几趟,开会、汇报工作、学习什么的。

    但是今年,自己一个小小镇派出所的队长竟然接到潭江市负责公安这一块的卫市长的电话,虽然接到这个电话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其他乡镇的派出所队长也接到电话,但是在刀疤男被杀这个紧要关头上,殷队长怎么看都感觉这是冲着晏黎曦来的。

    难道上面真的有人在施压,促使了今年年底案件的进程,想要尽快给晏黎曦定罪?殷队长皱着眉头,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

    一般刑侦案件,即使证据确凿,从抓人到最终判刑,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其中如果消极怠工,拖延一下,甚至半年时间也正常。

    可市局年底的工作重点却是加快案件的审查工作,该判刑的就判刑,不准拖延、羁押,如今殷队长手里头就刀疤男潘富被杀一案,如今也算是证据确凿,再加上市局的指示,这案子一旦进入流程,最多一个星期就能结案。

    “殷队,我回去了,媳妇都打好几个电弧催了。”办公室外,小刘敲了敲门,一脸谄媚的向着殷队长讨要着假期。

    “去吧去吧,石头他们几个,让他们给我动作快点,晏黎曦的口供怎么样了?”殷队长昨晚上忙到清晨六点才补了个眠,睡了三个小时就爬起来处理案件了。

    小刘走了进来,关上了门,这才汇报道:“晏黎曦口供还是一样,他说他是接到了死者潘富的电话才赶到502室的,潘富是自杀,晏黎曦当时为了救人,手上才染了血迹,刚刚我又审了一遍,晏黎曦的口供还是一样。”

    潘富如果是用自杀来陷害晏黎曦,那就解释清楚为什么潘富死亡时的表情那么平静,殷队长不由想起之前陶沫的话,她坚定的认为晏黎曦是清白的。

    “可是殷队,所有证据都指明杀人凶手就是晏黎曦,他再狡辩也是没用的。”小刘不解的开口,他口供都录了三遍了,不得不说如果没有事先的证据,小刘也认为晏黎曦是无辜的,但是铁证如山,凶杀案现场的种种证据,容不得晏黎曦狡辩。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记得年初二来值班。”殷队长摆摆手,铁证如山啊,的确,可是如果没有之前卫局的这一通电话,殷队长也认为晏黎曦是在狡辩,但是上面施压,要求尽快结案,这分明是幕后之人想要趁机将晏黎曦给钉死。

    殷队长啪的一声打开了打火机,点了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慢慢的将白色的烟雾从口鼻吐了出来,干了这么多年的公安,殷队长也不傻,市局的指示是春节不休假,该处理的案子都按照流程走。

    这样一来,晏黎曦这案子是没法子拖延了,证据一呈送上去,即使晏黎曦的口供否认了杀人罪行,但是法庭这边绝对会判刑,甚至可能是死刑。

    如果没有市局的指示,现在是春节,案子一放至少要等到年初八之后,再走流程,中间再拖延一下,不管如何至少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如果晏黎曦是无辜的,还有时间来查明一切。

    可如今市局施压,却只能将案子上报,殷队长甚至有种推测,这案子一报上去,说不定晏黎曦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被执行死刑。

    烦躁的叹息一声,殷队长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大衣,一边穿一边向着办公室外走了过去。

    大年二十九了,明晚上就是年三十,原本该喜庆热闹的日子,因为下雨而蒙上了一层阴影,再加上接二连三的杀人案,让整个镇子的气氛显得格外的诡异。

    陶沫坐在屋子里翻着刚刚操权送过去的调查报告,两份报告,其中一份是晏黎曦的,一份是刀疤男潘富的,不过潘富这个名字也是假的,身份信息一类都是伪造的,真实身份因为时间太短,只有一夜加一个早上的时间,操权还没有调查出来。

    不过关于晏黎曦的报告却很是详细,一点一点的翻看着,陶沫神色渐渐凝重了几分,以晏黎曦过往行事的狠戾毒辣、不择手段而言,他毒杀陶奶奶陷害袁明,再杀刀疤男灭口真的很顺理成章。

    可是陶沫怎么都无法将君子端方、优雅俊朗的晏黎曦和报告里那个歹毒阴险的商人重叠起来。

    晏黎曦是晏家私生子,当年晏黎曦的母亲不过是欢场的小姐,下了药爬了晏家如今家主晏其峰的床,一夜欢爱,竟然真的有了孩子。

    晏母也不是傻的,母凭子贵那也要有这个孩子,现在自己肚子里的那只是一块肉而已,晏其峰再风流玩女人,晏家也不会允许一个出来卖的女人怀了晏家的孩子,这简直是玷污了晏家的门风。

    所以晏母带着手里的钱直接回了乡下老家,十个月后生下了晏黎曦,原本晏母是打算直接抱着孩子上门的,但是仔细一想,将孩子给了晏家,自己的确也能得到一笔钱,但是从此之后,只怕就别指望从晏家能拿到钱了。

    是一锤子的买卖划算,还是细水长流划算,晏母算的很清楚,所以她没有将才出生的晏黎曦送还给晏家,而是放在自己身边养着。

    就这样一晃就过了八年,晏母一边继续做着卖身的皮肉生意,四处勾搭男人,一面养着晏黎曦,只可惜晏母毕竟年纪大了。

    八年前,她不过二十四岁,如今却是三十多岁了,而且中途又流产过几次,夜生活泛滥之下,整个人苍老的厉害。

    这个时候晏母终于打算去找晏家了,而儿子养了八年,晏母的算盘打的很好,卖儿子给晏家能拿到一笔钱,日后如果缺钱了,自己就可以找晏黎曦要,毕竟这儿子养了八年,已经记事了,自己是她妈,他敢不给自己钱吗?

    若是一出生就将孩子送去晏家了,从小不养在身边,那就是陌生人,到时候晏母即使出现,晏黎曦也不可能给钱给一个陌生的母亲,但是养了八年就不同了,晏黎曦也叫了自己八年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