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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转眼天明。李建成的到来并没有让营中的物资变得充裕，因为大雪封路的影响，早间饭食依旧简陋。周成很想像昨日那样，寻上只肥美的野兽，通过烤肉来满足口腹之欲，可惜，军营四周白野茫茫，别说是野兽，就算片草片叶都难见踪迹。无奈下，周成只能像其他人一
样啃着硬饼，喝着能倒映出面孔的稀稠，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些呼喝训练的士卒。虽然，李阀的训练方式，在周成看来充满着冷兵器时代的落后感，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上千人出操的场面很壮观，非常壮观。长矛刺出，喊杀震天动地，那股因军阵而凝
结出的百炼杀机，即便是功力日益精进的周成，都忍不住生出种惊悚之感。
也许，这就是宗师级高手也很难在大军中来去自如的原因。
“你到底是谁？”
在周成苦着脸将干饼啃到一半时，长孙瑶幽幽的声音突然从后传来。
周成叹了口气，回头，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硕大狼头，再往后，便是长孙的盈盈纤腰，一块雕凤的白玉佩挂在其上很是精致。“不是说过了嘛，在下张无忌，山野村夫一名，此次入世，不过是想要匡扶天下，斩妖除魔，当然了，事关天下大业，从来都没有绝对成功的可能。所以在下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若实在不行便会乖乖滚回山门，嗯，如果成了，也许会在李阀享上几年功名利禄，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伤害姑娘一分一毫的利益，姑娘又何必死死纠缠于我
？”
周成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长孙瑶饱满的曲线。昨日貂裘裹得严实，没看出什么，谁想今日换了身轻便衣裳后，这小娘皮的身材，居然变得如此火辣。如果说大半年前见面时，她是扶柳生姿，那现在简直就是丰腴有致
，就像是熟了的水蜜桃，浑身散发着别样魅力。
“你吹牛逼的样子，很像我曾经的故人。”
长孙瑶沉默半晌，冷不丁爆出句很有后世感觉的话语。
周成嘴角一抽，突然就觉得脸上的面具一点都不安全。
“呵呵，姑娘的故人，必然是才高八斗，卓尔不凡之辈，区区山野村夫，怎会和他们有相似之处？”
“不，在我的感觉里，他是个很龌龊的人，狡猾、卑鄙、下流、无耻，所有坏的词语用来形容他都毫不为过，但是……”
周成觉得自己的悲伤，已经逆流成了黄河加长江，正决定转身就走，再也不搭理这小娘皮，就听到了长孙瑶突如其来的转折，当即精神一振，“怎样？”
“我记不得他是谁了？”
长孙瑶有些哀伤的垂下眼帘。
周成眉头登时皱起。
忘记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多事情，我似乎都忘记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长孙瑶轻声自语，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似乎是因为头痛的厉害，几个呼吸后，她身姿一晃，便向地上倒去。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旁闪出，无声无息，犹若夜色幽
灵，一下便将长孙瑶扶住。
“长孙姐姐，想不到就不要想了，该记起来的事情总会记起来，记不得的事情，八成也是烦恼，忘却反而是好……”
“秀宁？”长孙瑶眯了眯眼，很快陷入昏迷。
“送她回去。”招来两个带着面具，身材苗条的女护卫，将长孙瑶扶下后，李秀宁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目光如剑看向周成，“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正在这儿啃饼呢，她突然就来了，然后莫名其妙就晕倒了，苍天可鉴，我可是啥都没说啊。”
周成见到李秀宁，不知为何就有点心虚。而这份心虚，落在行动上就变成了眼神闪烁，李秀宁见状，哪里还会相信，冷哼一声，手指就握在刀柄之上，“长孙姐姐中过消神箭，虽侥幸保住性命，但以往记忆却因此
而丧失，每每想要回忆过往，都会头痛欲裂。你若不是说了什么，引起她回忆，她如何会耗尽心力昏迷过去？”
“消神箭？”
周成瞳孔微微一缩。
“你知道？”
李秀宁声量提高少许，但很快便转为冷笑道：“也是，你自予山门中人，本事无双，知道这消神箭的存在也是应该。只是不知，你可有办法救我姐姐性命？”
“救命？”周成满脸疑惑。消神箭的存在虽然超出了后世科学的认知，多少显得有些诡异，但也不至于恐怖到令人闻之色变，至少，长孙瑶当时没有出事，现在也不该有性命之忧才
对。“长孙姐姐中箭之时，恰好怀有麟儿，中箭之后伤了根本，产子之时又损了元气，如今身躯已是留有隐患，时而便有喘疾复发，就算神医孙思邈对此也束手无策断言其很难
活过十年……”
周成脑子顿时变得乱哄哄。十年之后，大概就是贞观年，历史上长孙皇后好像就是死在那段大唐最辉煌的岁月里，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麟儿……这是什么鬼？长孙瑶生儿子了？他和李世民的？
不可能！就算从现在往回推算，加上十月怀胎的功夫，那会儿她也刚刚才认识了自己。
周成身子一僵，想起了山洞里两人缠绵的那一夜。
靠！
不会是那时候怀上了吧！
“我再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李秀宁愤怒的话声传来，让周成越发心烦意乱，伸手一推，满掌心的柔软触感便沿着神经中枢直冲大脑，周成一个机灵，暗道大事不妙，右脚一发力，身形如离弦利箭弹
射向后，而几乎同一时间，雪亮的刀光擦着他鼻尖划过，那森腾的杀意，犹若洪水猛兽，让周成浑身上下止不住泛起无数鸡皮疙瘩。
“等等，我……”止住身形，周成连忙开口，可惜，李秀宁压根儿没有听他解释的欲望，粉面含着煞气，双刀便带着道道锋芒迎面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