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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下一个是谁
尸体还是温热的。
师启辉死亡的时间就在不久前。
没有伤口，周围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简单看了一下尸体皮肤的色泽变化，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只有尸体的嘴唇是淡紫色。
看上去，师启辉更像是突发性心脏病引起的心力衰竭而死。
不过秋彦知道不是。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师启辉是被人害死的，但是秋彦总觉得他脸庞上残留在人间的最后表情很奇怪。
像是在笑，一种回味着甜美记忆的笑。
师启辉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在想什么？
桑榆一边拍照一边在做记录，不过眼眸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浓，不时还偷偷瞥了秋彦几眼。
“在奇怪？”
秋彦的视线终于离开了师启辉的尸体，轻声说道。
桑榆一怔，“嗯……是。”
“怎么看都像是意外，或者说是自然死亡，难怪会觉得奇怪。”秋彦的视线来到师启辉死亡后紧闭双眼对着的方向，“不过证据是对立的，在没有证据表明是一场谋杀以前，同样也没有证据表明只是自然死亡。”
桑榆一凛，再次将精力放在仔细勘察中。
那本记事本封面上是这艘游轮的广告，洋溢着甜美笑容的广告女郎让师启辉诡异的死亡更显诡异。
秋彦却忽然觉得这本记事本的厚度不对，伸出已经戴上手套的右手翻开记事本的封面。
一封不属于游轮上的信封跃入眼帘。
刚刚看完空荡荡垃圾桶的桑榆抬起头，恰好看到秋彦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封信，心中一喜，站起身走到秋彦身边。
“有发现？”
秋彦沉默地看着这封信，没有接话。
异样的情绪让桑榆感到很奇怪，和秋彦办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的秋彦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想什么？
秋彦的心神俱都沉浸在轻轻拈在手指间的那封信上。
虽然还没有打开这封信，但是一种熟悉的气息正从信上隔着手套传递到手指尖，再从手指尖游走到全身。
是“他”的气息！
“他”正在笑。
阴冷而激起秋彦浑身血液燃烧起来的笑。
——这是“他”的挑战书，“他”正用“他”喜欢的方式开始了毫无意义，却让秋彦只能应战的“游戏”！
秋彦憎恨像“他”这样始终躲在黑暗中的敌人。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不明所以的桑榆终于忍不住好奇，再一次催促秋彦。
秋彦轻轻呼了口气。
他明白无法同桑榆解释，也无法同任何一个人解释刚才感受到的一切，也是从此刻起，秋彦再一次确定这是一场只有他和“他”之间的战斗。
除非哪一方战败，而战败的唯一方式就是死亡。
可是他却不能让“他”死。
因为他是警察，将“他”绳之以法，抓获归案才是属于他的胜利方式。
信封被打开，里面有一张白纸，白纸上只有五个字，一个问号。
——下一个是谁？
桑榆诧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就算对于秋彦和“他”之间的微妙联系根本无从感觉，现在她也知道事情绝非寻常。
秋彦反而完全平静下来。
至少这封信已经证明了从餐厅起身时的感觉并没有错。
果然是“他”针对他而来！
秋彦缓缓将信收入到信封中，唇角处慢慢逸散出一抹笑意。
“这里应该找不到任何凶手的线索，恐怕游轮上的监控也寻找不到任何凶手杀人的直接证据，知道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桑榆一怔，“做什么？”
“‘他’想让我们去猜下一个受害者是谁。”秋彦将信封收好，看向桑榆，“和上一次很像，猜谜就是‘他’准备好的迷宫……”
“所以我们该做的事只有一件，判断出‘他’真正想做的事。”
桑榆就算再蠢，到了此刻也明白秋彦在说些什么，更不用说她一点也不蠢。
“‘他’来了？”她不由自主往四周张望，就好像“他”就躲在那个角落中一样，“不会，按照上次做事的风格，这个人是不会出现的，只会发动无辜者去犯案，或是杀手。”
秋彦笑着点点头，“幸好我没让夏倾穆进来，她一定不会这样判断。”
桑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个人的可怕是她平生遇见过最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凶手，而且针对的人又是她最关心、最爱的秋彦，难道这一次“他”想杀他？
“放心，不会是我。”
秋彦好像看到了桑榆心中所想，轻笑摇头。
桑榆很紧张，反问道：“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还没有玩够。”秋彦轻轻叹了口气，“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游戏，只不过是一个对我们来说绝对不好玩的游戏。”
“下一步我们做什么？”桑榆又问道。
“等。”秋彦的眼眸亮了起来，轻轻说道。
“等？”桑榆又是一怔，“等什么？”
“等师老头子的决定。”
一切正如秋彦所料。
很快，夏倾穆就气呼呼带着游轮上的安保大队长前来，看到她的脸色，秋彦就明白调看监控的要求被合理合法的拒绝了。
根据华国的法律规定，游轮上的律法范畴都归于这艘游轮所在地的法律规定，而皇家诺威号是华国的游轮，所以游轮上发生的任何刑事案件都适用华国的法律，游轮上的安保人员所起的作用只能是维持治安，没有执行权。
夏倾穆虽然是用刑警的身份要求调看监控，但是诺威号游轮现在已经行驶出青市的范围，所以安保大队长用这个理由拒绝完全合理合法。
按照秋彦的判断，游轮上发生命案绝对是一件严重的事。
诺威号全体人员并不想事件扩散到全体游客都知晓，所以安保大队长前来时，已经带了相当多的队员封堵了王室层。
这里的原因当然是防止消息继续扩散。
安保大队长叫做戴俊，不过长得一点也不俊，甚至有些丑陋。
他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和秋彦见过面后，也没怎么问师启辉的死亡原因，更没有询问有什么发现。
只是在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秋彦立刻断定戴俊的目的，他在等人，等能做主的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