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完结篇

荆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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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打的密不可分。

    “够了1”

    还是介琰上前来,一手一个,悲愤道:“难道你们想叫阿蛮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宁吗?”

    “你们都给我走开!“

    介琰将两人推到一边,后悔莫及:“我当初,就不该叫这个丫头下山!”

    不下山,也就不会遇到两人,不遇到两人,又怎会有这么多的糟心事呢?

    然而时间最难寻的,便是后悔药。

    介琰现在是后悔极了,看着小徒弟冰冷的面庞,心都快要碎了。

    “你们滚吧!”

    介琰伸手,指着门的方向:“滚远一点,别让阿蛮在最后的时刻,都得不到安宁。”

    陈恒红着眼圈,倔强的一言不发,卫瑄也咬着牙:“师父!”

    “被叫我师父,我不认识你们是谁。”

    介琰瞪着他们:“你们不走是吧,好,好,我走,我走!”

    看着他要去抱阿蛮,两人不忍惊扰到她,连忙道:“别!”

    介琰回过头,压抑着满腔的怒火:”那还不赶紧滚出去!“

    两人无法,只有依依不舍的出去。

    出去之后,介琰才叹了口气。

    阿蛮的面如如常,这么看起来,还真是像梦姬啊。

    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从接手这个小丫头的那一刻,他便为她批过命。

    然而,雾茫茫的一片,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丫头。”

    介琰叹了口气:“师父带你回碧山吧。”

    从哪儿来,便打哪儿走吧。

    人这一辈子,外面再好,都是虚的,最终还是要回到生你养你的地方,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内心的宁静。

    第二天一早,介琰便抱着阿蛮推开了门。

    一出去,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卫瑄和陈恒都站在那儿,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听到动静之后连忙过来,见介琰抱着阿蛮,顿时惊讶:“您这是要做什么?”

    真是两个痴情的种子。

    孽缘啊,孽缘!

    介琰不动声色:“我要带阿蛮丫头回家!”

    “不可!”

    两人一起阻止。

    介琰冷笑,望着陈恒:“你扪心自问,阿蛮嫁给你这些年,出了多少纰漏?之中发生的那些,我便都不说了。如今孩子既然也给你生了,你也放她一条生路。”

    说的陈恒灰头土脸之后,又转过头,望着卫瑄。

    “他好歹还是阿蛮的夫婿,你呢?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这两人他都憎恶的很!

    卫瑄其人,世人都说聪明绝顶,可在他介琰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糊涂蛋。

    将喜欢自己的女人推给别的男人之后,才后知后觉原来深爱她的一直都是自己,然后又在权力和情爱之间挣扎,自己痛苦,也不然别人好受。

    这样的人,真是蠢货!

    而陈恒,也好不到哪儿去。

    自幼遭遇了那些事,心理阴暗到了极点。他的爱情,不过是想要对方来温暖自己,纵使自己深陷泥潭,也从来不想着为了对方而变得更好一些。

    可怜了他的小阿蛮,怎么就这么可怜,遇到的一个个,都是奇葩。

    “你们都放开她吧!”

    介琰冷冷道:“她累了,太累了,这外面的浮世尘华,并不适合这个单纯的孩子。她总是太善良,太为别人考虑,从来不管自己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开心。”

    卫瑄和陈恒都羞愧难当。

    “所以,你们都放手吧。”

    介琰劝道:“生前,你们从来不顾她的心愿,现在人不再了,就让我这个做师父的,完成她最后一个心愿吧。”

    回碧山!

    十一月的碧山,天气还未寒冷,山坳处还有野花盛开。

    介琰走走停停,怀里的阿蛮依旧沉睡。

    “再过一会儿就到了。”

    介琰喃喃自语:“回到你小时候最熟悉的地方,这样你就能看到青山绿水,看到桃花漫漫,看到小鹿小兔子。”

    一面说,介琰一面又重新走起来。

    身后,有两个人一直追着。

    “那两个小尾巴,还跟着呢。”

    介琰摇头:“哎,你说你的命,难怪我看不清,实在是世间情字,叫人琢磨不透啊!”

    感慨之后,他加快了脚程。

    等到登顶之后,他将阿蛮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望着山腰处的两人。

    “能跟我到这里,也算是个人物了,只不过......”

    他蹲下身,摆弄着机关。

    很快,山上被一片浓雾笼罩,原本好好的小路似乎也开始变了模样,树木移动位置,将卫瑄和陈恒困在里面。

    “希望他们识趣一些,早早的下山吧。”

    说罢之后,过来抱着阿蛮。

    原来所谓的神仙,不过是他学过一些术法和阵法,懂得一些个罢了。

    抱起阿蛮:“走吧,师父想想办法,养你这么大,总不能就这么去了。”

    他没有抱阿蛮进屋,而是去了后山。

    从前,他是严令禁止阿蛮去后山的。

    因为碧山的后山上,藏着一个大秘密。

    穿过层层树木,终于,来到了一处隐藏好的密洞。

    他抱着阿蛮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便看到里面有一块儿巨大的寒冰。

    介琰将阿蛮放在上面,微微叹气。

    “这会儿玄冰,可以保住你的身体维持原状,接下来,便要看天命了。”

    冰床上的阿蛮,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静静的躺着。

    介琰开始忙碌起来。

    他并未对两人说,其实阿蛮还带着一丝气息。

    她这个小徒弟实在是太可怜了,真是天生的带了情劫啊!

    还是先将她的身子给修补好了,到时候再看也不迟。

    最好是离着两人远远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介琰修道,已经有许多年了。

    他之所以选择在碧山,一是因为这里的灵气充足,第二就是因为那块儿千年寒冰。

    当年,他游历到碧山时,忽然听到一阵雷响,赶过去一看,一块儿巨大的石头被劈开,里面有一道石浆流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觉得鼻尖一股香气,好像有什么在引诱着自己,走上前鞠起一捧,喝了进去,甘甜入口。而且身上也跟着暖暖的,舒服极了。

    那水实在太多,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泪泪流出,他决心收集一些在随身的葫芦里。

    到了晚上,他准备再喝一些,却没有想到,打开葫芦一看,里面竟然成了石头。

    凝结住了。

    介琰不明白,决心第二天再去看看。

    等到第二天去了,只有一块儿巨石被劈成两段,哪里还有昨日的奇观。

    介琰不甘心,又找了好几日,还特意在风雨雷电的天气出去,然而都一无所获。

    他疑心那日是自己在做梦,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人匪夷所思。

    他的身姿开始逐渐轻盈起来,一连三天不吃东西也完全不会饿,而且满面红光,看上去好似吃了什么补药一样。

    介琰有些疑惑是不是那石浆的问题,然而毕竟年幼,并未多想,等真正回墨山之后才发现到蹊跷。

    他无论学什么东西,都比常人要快许多,师兄们都称赞,便是一向严肃的师父,也夸奖他天赋极深,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于那神秘的石浆。

    所以因为犯错被逐出师门之后,他便带着阿蛮到了这儿生活,一方面是为了避开俗世,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碰碰运气,能不能再次有那种奇遇。

    然而到了碧山上后才发现,这里的神奇之物不止一个,他顿时欣喜若狂,一天天过去,也悟道不少。

    原本便天资过人,又得了机遇,一切对于介琰都不再是困难。很快便参透了师父给的书,除了奇门遁甲之外,又修了不少方士用的修行之术,天文地理,竟然学了不少进去。

    阿蛮那日的伤势过重,悲痛之中,大家竟然都以为她死了。只有介琰发现了这个小徒弟还在活着。

    介琰实在不想叫自己这小徒弟再在两人之间,于是骗他们两人说阿蛮已经没有生命,但是拿了自己续命的丹药给她含着,又将狰狞的伤口上涂了丹药,包扎好。

    阿蛮逐渐有了呼吸,但是还很微弱,一直昏迷不醒,介琰带她回来,便是想要将小徒弟的命给救回来的。

    他站在山东外,望着山下白雾茫茫,忽然唏嘘。

    陈恒和卫瑄两人跟着,忽然之间起了白雾,眼前雾霭,什么都瞧不真切。

    而脚下的路似乎也跟原先不一样了,盲着往前走了几步,额间狠狠的被撞了一下,往旁边走,又是一下。

    树木也跟着改变了!

    两人的记忆力都堪称一绝,清楚的记得哪个方位是没有障碍的,然而压根没用,依旧是有物体在面前挡着。

    看样子,是存心了阻止他们上山的路。

    卫瑄和陈恒都不信邪,两人又试了几回,结果均是失败告终。

    两人面面相窥,心中一惊,这才发现,介琰为何被人称为活神仙,看来此人当真是不凡。

    两人看着,忽然,相视一笑。

    笑着笑着,陈恒忽然冷了脸,道:“若非你几次三番从中作梗,我又怎会失去阿蛮?”

    卫瑄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阿蛮是我先遇到的,怎么也要分个先来后到吧。”

    “现在好了,有生之年,恐怕我们再难看到了。”

    陈恒睨了他一眼,凉凉道:“那是你!”

    说罢,竟然就这么坐了下来。

    卫瑄挑眉:“你就在这里守着?”

    陈恒不语。

    卫瑄想了想,也跟着坐下来。

    “我等我妻,你在这儿作甚?”

    “我也等着祭奠舍妹!”

    卫瑄忽然躺下,望着浓雾,自嘲一笑:“若是早知今日,当初在碧山上,我就会握着她的手,从此不在分开。”

    早知今日吗?

    陈恒微微垂下眼,没有言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恍恍惚惚,竟然睡着了。

    阿蛮坐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她的身侧站在着一个孤傲的冰美人,他的目中流着哀伤,不断的对自己说:“阿蛮,别走。”

    忽然,他的身影淹没在浓浓白雾中,之后,出来一个温柔似水的男子,对着她伸出手,笑着叫她:“阿蛮,过来。”

    然后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似疾风骤雨,口中喊着什么,然而她却已经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