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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冰一到果园，就自去找小伙伴们玩耍去了，一点儿也不担心大姐了，大姐厉害着呢
郁麽麽跟着莫雨，一前一后去了凉亭，现在花儿早就谢了，果树上已经挂上指头大小果子，所以赏花的人，暂时不会来了
“郁麽麽坐吧”莫雨率先进入凉亭坐下
郁麽麽想了想，依莫雨言在石凳上慢慢坐下
“郁麽麽的眼里，咱莫家如何？”莫雨看着果园，似很随意地问
好一会儿，才听到郁麽麽的声音响起：“看似安宁祥和，其实暗藏危机”
莫雨一挑眉：“哦～危机在哪儿？”
“大小姐，老奴就直说了”郁麽麽看着莫雨，直到她点头才继续说：“大少爷如今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二少爷被宠坏了，二小姐天真烂漫，还不知事，太太身体和精神都不太好，而老爷苦于分身乏术”
郁麽麽顿了顿，见莫雨沉思，便继续说下去：“大小姐倒是能替老爷分忧，无奈身为女儿身，很多事情有心无力，尤其在太太对大小姐心有介怀的情况下”
莫雨笑起来：“在我和大哥不在家的情况下，还能发现这些问题，可见麽麽是个有本事的人”
“大小姐谬赞了，老奴不过一介奴才，当不得”郁麽麽起身行礼
“不必如此，当得当不得，你我知而已”莫雨顿了顿问：“你刚刚说我娘，身体和精神都不太好，是指什么？”
好一会儿没听见郁麽麽的声音，莫雨将视线从果林移到郁麽麽身上，见她面有难色，便轻轻笑了笑：“瞧我问这话，你又不是大夫，哪儿能知道呢？好了，郁麽麽去忙你的事吧，我再呆会儿”
“老奴告退”郁麽麽起身行礼后，直到退出亭子，才直起身转身离去
看着郁麽麽离去的背影，莫雨笑了笑，其实自己从没想过这些，若不是郁麽麽今日这么一说，自己还真没有注意到，如今家里全靠老爹一人管着，着实有点够呛，看来真的得再买人了
还有碧水县也必须自己去看着，步入正轨才能放手，不然还不知道那群乞丐出身的孩子，心里得多恐慌，这可不是自己的初衷
“小雨？小雨？”莫大福伸手在女儿眼前晃了晃，见女儿终于回过神，笑着问她：“在想什么呢？爹叫你好几声都不回应”
莫雨脸微红，随即正色道：“爹，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还有事要与你商量”
“哦？正好我也有事想要问你”莫大福笑起来
“我知道爹想问什么，我想和爹说的也是此事”莫雨歪头打量了老爹一眼，果然见他两鬓已有白发，不由眼睛有些发酸：“爹，这几年辛苦你了，这一大家子都要你累心”
“嗨，这有什么，谁让我是当爹的呢，当年若不是你和雷子，爹如今恐怕早成了一堆白骨了”莫大福提起几年前，依然心有余悸
“爹，这第一件事就是咱们家再买些人回来吧，侍候的，打扫的，还要有账房，管家”莫雨瓣着手指头对莫大福说
“你说的这些如今不是都有么？”莫大福疑惑
“这些还不够，我想咱们家内外分院吧，后院交给娘打理，爹就不要再分心后院的事了，再有就是设立账房，每月由账房将后院的花用拨到娘手里”莫雨冲莫大福笑笑，才继续说：
“周全为莫家大院的管事，负责莫家在村里的一切事务，而外面铺子的事，咱们得找个外管事帮爹分担事情，如此咱们也能分心做些其他的事情”
听到这里，莫大福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其他事情，让我的女儿要有如此大的动作”
莫雨笑起来：“比如爹就有时间陪女儿说话喝茶，或者陪娘去庙里烧香拜佛，还能好好管教小弟”
莫大福本来还在笑，听到后面不由严肃心态，想到被宠坏的小儿子，顿时动摇起来，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冲莫雨说：“小雨，你说的对，我是该抽空好好管教阳儿了，此事就听你的”
亭子里一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郁麽麽吩咐小翠给父女俩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等女儿喝了点水，莫大福才下定决心开口问：“小雨，你之前路过碧水县，有没有打听些什么？”
看老爹眼含期待地看着自己，莫雨忍不住笑起来：“我就知道爹是想问我这个，我也不防告诉爹，此次途径碧水县，就是为了此事”
“他们还好么？”莫大福的手颤抖起来，为了不让女儿看出异样，忙用袖子遮住
其实莫雨早已看在眼里，她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偷听，这才正色对莫大福说：“我想先问爹，他们过得好与不好，爹打算如何做？”
顿了顿又问：“对于娘以前的事，爹你了解过吗？”
莫大福一时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呐呐地开口：“我就是想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毕竟养育你爹我一场”莫大福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爹其实是自己的大伯
莫雨理解的点头，不说话等着老爹接下来的话语
“至于你娘，你怎么会问这个？”莫大福抬头看着女儿：“你～你看到张家人了”
见女儿点头，莫大福突地背弯了一些，似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当年的事真相到底如何，我也只是在心里有些猜测而已，但对于你外祖一家，爹是内疚的，毕竟带走你娘是事实”
“那你之前还允许娘在我们面前，那么编排张家？”莫雨皱眉
“当年我答应过你娘……”莫大福顿住了，至于答应了什么，就没再说了
莫雨也不追问，只是说了句：“爹，你要有心理准备”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几页九哥给的消息，递到莫大福手里
莫大福看着手里的纸，手抖了抖才慢慢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当看到张氏以那种方式，设计她的亲弟弟时，莫大福眼里闪过愤怒，再看到张家老太太因此事中风，后又因张氏私自嫁与自己而逝世，更是脸都白了
莫雨担忧地看着老爹，怕他承受不了，坐到他身旁，挽住他的胳膊，靠过去：“爹，你千万要挺住啊，你还有我们呢”
肩上的重量瞬间让莫大福回了神，听见女儿这样说，强挤出一抹微笑，摸了摸她的头顶：“爹没事”
平复了一下心绪，莫大福才缓缓开口：“当年遇到你娘的时候，我因为没有保护好将军的公子，才引咎退役，回到莫家村，因心情沉闷，便每日里都呆在山里，直到有了你大哥，才好些，虽偶有风言风语传到耳里，但是那时的我哪儿有心力去探查事情的真相”
“等我想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又搬到了这里”莫大福叹气
“那你是什么时候对娘的话有些怀疑的？”莫雨从莫大福肩上抬起头看着他
“搬家前，我去找过你小舅舅，本因你娘的话，想去感谢他的，却不想……”却不想不仅没有得到祝福，反而被好一通嘲讽，就此莫大福便有些怀疑了，可惜已经搬离了碧水县，不方便查探了
莫雨替莫大福苦笑几声：“爹，你继续看下去吧”
莫大福深吸了口气，低头继续看下去，直到看完了，仍然面无表情
“我去看过两位老人家，过得很是艰难，我想着他们毕竟是爹爹的血脉至亲，所以我就在碧水县买了一大片地，打算在那里建个庄子……”莫雨这才将此次碧水县之行，一一向莫大福道来，包括自己对莫家老两口的安排及想法
莫雨噼里啪啦好一通说，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才看着老爹说：“爹，你若不方便出面，此事就交给我办吧，以后这个庄子就给女儿做嫁妆吧”
“亲事还没定呢，就想着嫁妆了，也不害臊”莫大福笑了一下，随即才感激地说：“好女儿，多亏有你，你想得很周到，此事就按你想的做吧，也算替你爹我还了当年的养育之恩”
“家里的帐上最近有两个铺子和果园的钱入账，不多也就千两左右，你都带过去吧”莫大福在心里默算着家里的现银：“过不了多久，西瓜就可以卖了，家里又会进账”
“咱家的西瓜就在这几日了吧，”莫雨没点头也没拒绝：“走的时候，我带上一筐西瓜”
莫大福点头：“行，到时候给你小舅舅和外祖父送些，替你爹我道个不是”
“钱我要不了那么多，带几百两就行了，家里也得留着用呢”莫雨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之后的开支，才开口说话
“这事别告诉你娘，免得她闹腾”莫大福想到妻子，就叹气
“行，那这几页纸也放在我那儿吧，到时候给大哥也看看，好让他心里有数”莫雨把桌上的几页纸，折起来放到自己怀里：“哦，对了爹，那个这次去碧水县，我想把小妹和郁麽麽还有周二一家都带去，至于李家庄的庄子就让周大一起管了吧，反正两个庄子也不远”
“你这么快就开始准备自己的嫁妆了？”莫大福打趣女儿，随即想到女儿的亲事，便正色说道：“你和沈炫的亲事已经说定了，只等他走镖回来，就来正式定下这门亲事，估计明年你就得嫁过去了”
莫雨一愣：“怎么这么急？我还要多陪爹爹几年呢”
“也不急啊，按规矩一一走下来，那也得明年冬天去了，那个时候你刚好十五”莫大福笑着说
“不着急，大哥都没娶媳妇呢，我怎么能在大哥前面先嫁出去呢”莫雨大急，自己还小呢
莫大福看女儿窘迫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爹，你居然都女儿”莫雨跺脚：“哼，再也不要理你了”
“别，别啊”见女儿真生气了，莫大福忙止住笑：“没逗你，真的已经和沈炫透过气了，他让你周叔带回的话，等他送了这趟镖回来，就请媒婆上门提亲”
莫大福看着大女儿，语带浓浓的不舍说：“一转眼你和你哥都长大了，到了说亲的时候了，有时候我却恍惚觉得你们还在呀呀学语的时候”
“爹～”莫雨叫了一声莫大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大福摆手：“别担心，我没事”
炖了好一会儿，莫大福和莫雨聊起了家常和几个店铺的生活
“爹，大姐，你们说什么呢？该吃午饭了”两人正谈到皮毛铺子的生意，如今有些惨淡，莫冰就跑过来叫两人了
父女俩相视一笑，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久，连桌上茶壶的水喝光了都没察觉到
莫冰看看老爹又看看大姐，摸了摸脑袋：“爹，大姐，你们笑什么呢？”
“哈哈哈”莫大福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然后一把抱起她：“走，我们回家吃饭”
莫冰欢喜的搂住老爹的脖子：“大姐，快点儿”
“来了”莫雨笑着跑了两步，跟上两人
父女三人回到家，张氏和莫阳母子俩已经在座了，只等三人来就开饭了
除了莫雷，一家五口都到齐了，莫阳不等莫大福动手，就自己先吃了起来，莫雨皱眉，但是没说什么
不想莫阳吃了两口，突然抬头看了看莫雨，这才恍然：“原来是大姐回来了啊”然后将手伸到莫雨面前：“我的东西呢？”
莫雨一愣：“什么东西？”
莫阳定定地看着莫雨，见她不似作伪，“啪”地一下就扔了筷子，“嘭”地一声就直接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大叫着：“你出去花了那么多钱，都不给我带礼物，你还是我姐姐吗？”
莫雨拿着筷子，惊得目瞪口呆，莫冰紧紧地挨着自家大姐
还不等莫雨回神，莫大福已经抄起一旁的扫帚，狠狠地打了过去
“啊！娘救我，爹要为了赔钱货打死我这个儿子啦”莫阳在地上打滚大叫
莫大福被气了个倒仰，扬起扫帚又欲打过去，却被张氏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莫大福气急
“你要打阳儿，就先把我打死吧”张氏大声嚷嚷着：“阳儿说错什么了，你要这样打他？她作为大姐，回来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给小弟带点礼物？冰儿都有，阳儿却没有，这不是没把阳儿当弟弟？”
莫雨冷笑，拿了空碗，将小妹喜欢的菜各夹上一些，又给她打了饭，用一个托盘装着，递给莫冰：“冰儿乖，去屋里吃”
“大姐，我怕”莫冰端着托盘，可怜兮兮地看着莫雨
“大姐送你出去，看着你进屋，别怕啊”莫雨不理会张氏的话语，将莫冰送出堂屋
“小翠，你带二小姐去她的屋子里吃饭”刚出得屋子，便看见小翠一脸惊惶地站在那里
听得大小姐的吩咐，小翠忙应了一声，上前接过莫冰手里的托盘，牵着她回屋去了
目送小妹进了屋子，莫雨才回转到堂屋里，走过去拉开莫大福
“爹，别气了，吃饭吧，别气……”莫雨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氏“啪”的一巴掌打断了
莫大福一惊，随即将张氏往一旁推去：“你疯了，小雨有什么错，你要打她”
“就是因为她，若不是她，阳儿怎么会挨打？都是她害得，以前她害得我挨打，现在她又要害阳儿”张氏大声叫嚷着
莫雨捂着脸，冷冷地看着张氏，慢慢地笑起来
“小雨，你没事吧？”莫大福担忧地上前，看着女儿的脸
“你笑什么？”张氏被莫雨笑得毛骨悚然
莫雨放下手，也不说话，直接几步上前，一把抓起莫阳，一个过肩摔，狠狠地将莫阳扔在了出去
“阳儿～”张氏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以后只要他再犯错，我就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不敢为止”莫雨指着莫阳，看着张氏冷漠的说：“免得娘总说是我的错”
“你～”张氏听懂了莫雨的意思，以后自己找她的麻烦，她就找阳儿的麻烦：“他是你弟弟”
“刚刚娘不是说了，我没把他当弟弟吗？再说他需要我这个赔钱货做他姐姐么？”莫雨眼神都懒得给张氏一个，自去饭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地吃起了饭